她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立即触动了胳膊上的伤口。不由哀叫一声。
君易清忙低头查看:“怎么样?是不是伤着了?我看看。”他竟然毫不避嫌地掀开爱羊的被子,露出只缠着绷带的手臂。
后者吓了一跳,拼命挣扎:“别,别看……”却更加刺激到了伤处,顿时疼得汗流满面。
“别动。我说了别动!”君易清见状,忙呵斥道,表情隐隐含着怒气。
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不听话!
他小心看了看绷带,见没有异状,这才抬头望向爱羊:“你胳膊断了,需要接股三个月才能好,万一你动着了里面的骨头,长个歪胳膊我可不管你!”
爱羊脸颊绯红,也不知是害羞致的还是生气。
她咬咬唇,不安地问:“谁帮我换的衣服?”
君易清注意到了她不同寻常的脸色,也终于明白刚才她乱动的原因了,不由起了捉弄之心,可是一接触到她那双清澈分明却又明显害羞的眸子时,又不忍心了。
他无声叹口气,笑道:“自然是丫头帮你换的。”
事实上,爱羊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又岂会放心让那些笨手笨脚的小丫头们做,当然,这是绝对不能告诉她的,回去得嘱咐嘱咐她们一声。
君易清在心底思忖。
爱羊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红晕慢慢退了些许,最终却只是低低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静地说话了,君易清直觉想留住这个难忘的时刻,他点点头,专心注视着爱羊。
爱羊不自在地偏了偏脑袋,又想挪动身子。
君易清发现她这一举动,忙斥道:“说了不许乱动,万一你胳膊上的骨头要是错位了,有你受的!”
爱羊有些不满,咬咬唇,最终还是反驳道:“动一下两下不会的。”
君易清凉凉地说:“是你懂得多还是我懂得多?”
爱羊瞅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君易清凑到她耳边,悄声:“我在战场上可是看见好多个兵士不遵医嘱,擅自动自己的断腿与胳膊,结果大夫又得帮他们重新接骨……”
爱羊起了好奇之心:“怎么重新接啊?”
君易清看了一眼她从被子里露出来的一抹白色绷带,慢悠悠说道:“那可就麻烦了!”
爱羊怀疑地望了他一眼,在心底说了一句:“骗人!”
可是君易清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突然说道:“重新接骨就是得把原先长歪的骨头重新一根根打碎,再按照正确的顺序接,不然你一辈子就得歪着腿和胳膊走路!”
“一根根打碎?”爱羊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里面满是惶恐,这该有多疼啊!
君易清暗暗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对啊,很疼的,那几个冲锋杀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大汉最后在帐篷里哭爹喊娘,声音可真惨厉啊……”
爱羊不由瑟缩一下,小声嘀咕道:“我才不信呢!”她扭转了头,表示不再相信君易清的话。
君易清望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内心升起从未有过的满足,他一直漂移不定、乱糟糟的心在那一刻突然静了下来。他笑笑,弯腰在爱羊耳边悄声道:“傻丫头!”
爱羊还未来得及对此做出反应,门外就听到一个丫头的声音:“爷,粥端来了。”
“嗯。”君易清淡淡应了一声:“端进来。”
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衫,长着一双大眼睛的丫头快步走了进来:“爷,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