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痛感传来,我的情绪因此而平复了一些。
我又割了一道……
真的没那么暴躁了。
我坐到了地上,再度割开手臂,鲜血直流,但这种疼痛真美妙。
我忍不住一直割,直到听到一声巨响,有人捉住了我的手。
我抬起头,是费怀信。
他的脸在扭曲,夺走了我手里的玻璃。
连这点发泄空间都不给我!
我又想打他,手臂却被他死死捏住,别人也全都帮着他,拖着我进了别的房间,七手八脚地把我按到了床上。
很多人拉着我的手臂,我动弹不得。
他们包住我的手臂,费怀信将它按到我身上,然后用布条把我像木乃伊似得绑在了床上。
我一丝都动不了。
心口的恨依然在燃烧。
别人都走了,费怀信站在床边,弯腰摸我的头。
我趁他摸到我的脸颊时,使劲咬住了他的手掌边缘。
他没动,原地站着,直到我尝到一股血腥的味道,不由自主地松了口。
他们给我打了一针,大约是镇静剂吧,反正我在那之后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费怀信正在给我解开束缚,而后领来几个陌生人,说他们是心理医生。
他们跟我絮叨了很久,我什么都不想听,不停地问他们有没有丢过孩子?
他们当然没有丢过。
没有丢过还跟我在这里鬼扯什么?
后来他们问我现在最想做什么,我说我想去山区,还想*盛萌萌。
然后他们把我绑在沙发上去开了个小会,只有费怀信蹲在我身边,说:“我们明天去山区。”
“你觉得我疯了?”我能看懂他的表情,满脸同情:“为什么你没疯呢?你不是她爸爸吗?”
他握住了我的手,拉过去覆上了他的眼睛:“你没疯……”他的声音在哽咽:“我知道你没疯。”
我们没能去成山区。
因为这天傍晚,警局传来消息,让我和费怀信先去丢孩子所属城市的警察局,说那边抓了一个拐卖儿童的团伙,里面有两个三个月的女孩。
我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费怀信开始还不答应,说那边有我们的dna样本,但这不行,我要亲眼看着。里面搞不好真的有我的毛头,她连我的奶都没喝过,我必须得抱着她回来。
费怀信跟我一起上了飞机,期间他总是想抱我,我扯开他两次,第三次就烦了:“你干什么!”
他望着我,不说话。
我让自己冷静了一会儿,问:“你说那两个孩子里有毛头吗?”
“也许有。”
“也许有?万一没有呢?”
他看了看我,再度沉默。
“如果有的话,我就立刻带着他俩回德国。”我做梦都这么期待着:“再也不回来了,我什么都不做,每天只盯着他俩,绝对不会再把他们弄丢。”
他还沉默,许久,手臂再度伸过来,搂我的肩膀。
我挣扎他就加大了力气,搂得更紧。我的怒火再度被激起,使劲咬住他的肩膀,他不动,故意报复似得勒得我更疼,直到牙齿失去了所有力气。
后半程就在我俩这样的角力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