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风暗自咬牙,不得不堆起笑脸对厉管家道:“我这两日正在找宅子,准备搬出去,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我娘也病着。厉管家还请宽限我几日,我找到宅子就搬。”
宋易风考上举人就退亲之事,替叶家卖房的中人跟厉管家说得清清楚楚。厉管家是很看不上宋易风为人的。而且他也清楚,叶家以极低的价钱把这宅子卖了,就是不想让宋家人再住在这里,好出一口怨气。
本来大家都是读书人,今后宋易风没准会跟少爷一起在府学做同窗,考上进士后还会同老爷做同僚,按理面子是要给的,宽限几日是没什么。
但葛家既得了实惠,承了叶家的情,自然得好好帮着出个气。
他道:“我们少爷已到了临安,急需搬进来,可宽限不了几日。这样吧,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我们来收房。”
宋易风忍气吞声地道:“行。”
厉管家这才带着那些壮汉离开。
而厉管家带着一群壮汉来收房,早就惊动了四邻。宋易风回来时精神恍惚没注意,厉管家走后这些人七嘴八舌地问话,他才发觉除了门口,连围墙上,隔壁邻居都架了梯子在看热闹。
他黑着一张脸进了屋子。小香也扶着余氏跟了进去。
围墙上和大门处的邻居都互相使着眼色,从梯子上下来,聚到大门外,开始窃窃私语。
“宋家不是才搬来没多久吗?这是怎么了?”有那不清楚情况的问道。
叶雅茗连府学都叫人渗透进去掌控舆论了,宋易风住的这条巷子哪有放过的?
一听这话,有那被收买的人,顿时滔滔不绝地讲起宋易风忘恩负义的事迹来。
末了他还言之凿凿地道:“这是在李大人母亲寿宴时从吴师爷那里传出来的。据说是叶家请了吴太太去做退亲证人,吴太太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可不是我捏造出来的。”
“哼,我就说嘛。”有那看不惯余氏作派的妇人立刻附和道,“这余氏成天说叶家小姐配不上她儿子,说她儿子以后要做大官的。我问她以前是做什么的?这宅子是怎么买到的?她就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了。”
“可不是?她不过一个乡下妇人,一无所有,进城后靠给人洗衣为生。还是靠着叶家才能过上了好日子。偏她还一副十分高贵的样子,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我呸!”
“这宋家母子也太白眼狼了吧?靠着叶家的钱才能读书考功名,过上使奴唤婢的日子。结果现在考上举人了,就转眼不认叶家了。”
“就是,那叶家小姐多好啊,隔几日就来,给宋家送鱼送肉,逢年过节给做新衣,到了年关还送余氏首饰。结果他们说退亲就退亲,太没良心了。”
“哎哟,我可不敢跟这样的人家来往。没的哪天被她背后捅刀子都不知道。”
想起院门没关,那些看热闹的邻里不知如何议论自家,宋易风便叫桂子去关院门。
结果桂子回来,宋家母子二人就发现他的脸色不好,问他怎么回事,桂子支支吾吾地不敢说。
“说!”宋易风喝道。
他倒要看这些人是如何议论他的。身为读书人,最重名声。他可不想因为卖房一事引起非议。就算有非议,他也要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