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千万别……”
陈四平闻言吓得直接跳到一旁,生怕这老爷子一冲动,真的给他跪下。
人家毕竟岁数在那摆着,斗嘴归斗嘴,真跪下是要折寿的哇。
老头身子还有点虚弱,这一动弹幅度有点大,差点没闪到地上。
刘晓兵也赶紧起来,扶住老人,笑着说:“只要您老人家好好的配合,我们一定把这件事调查明白,让您老人家弄清楚,您到底是谁。”
“好,我配合,我一定配合……但是,这件事都几十年了,连我爹都没弄明白他是谁,你们确定能搞清楚?”
老头微微喘息着。
刚才的动作幅度有点大,牵扯伤口,应该是有点疼了。
但他浑然不觉,只是皱了下眉头就挺过去了,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刘晓兵。
刘晓兵点点头:“其实现在我们手里就有一个失联的抗联战士信息,七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是牺牲了还是活着,这一次我们出来,就是为了寻找他的。”
“你们说的这个人,叫啥名,是哪的人?”
老头很急切地问。
“他叫牛朝亮,是我们乌伊岭胜利村的,七十多年前他参军打仗,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刘晓兵叹了口气,把老牛家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老头听得很认真,尤其当他听到牛朝贵今年已经87岁,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却还是念念不忘当年参加抗联的哥哥,眼眶不由有点湿润。
他抹了抹眼睛,说:“当年我爹也差不多,总是敲着脑袋跟我念叨,说自己没用,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老家在哪也想不起来,以后去了那边,连祖宗都找不见。”
刘晓兵了解他的心情,于是安慰道:“老人家,您也别难过,好好想想,先前有没有什么相关的线索,哪怕只有一点点,咱们也可以试试,看看您父亲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牛朝亮。”
老头也叹口气,摇头说:“八成不是,我那个爹说话是带点山东口音的,应该……不会是乌伊岭的。”
陈四平说:“那也不一定,咱们这边很多人都是闯关东来的,听我爷爷说,我们老家就是山东莱州的。”
刘晓兵想了想说:“这倒是个问题,好像先前也忘了问一问,老牛家是不是山东过来的。”
陈四平说:“这个好办,不用管口音的问题,我说……老爷子,你有没有你爹的照片,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是不是了?”
“对!照片倒是有一张,我这就回去拿。”
老头起身就要走,但还是被陈四平给按住了。
“你可拉倒吧,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从这出去再毒发身亡,我们可解释不清,回头再把我俩抓起来……”
陈四平这嘴里就没有好词,不过还真把老头劝住了,但他坐在病床上也是浑身不自在,满脑子都惦记着这件事。
刘晓兵也劝道:“您老别急,这几十年都等了,不差这一会。”
老人神情有些激动,对两人说:“不是我急,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爹走的时候,都没闭眼啊。我们这些年也打听了不少人,但没有半点线索,因为当年他负伤的时候,整个队伍差不多都打没了,就剩了他们几个人,但大家也都是只知道他的化名,不知道他本来叫什么。”
陈四平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按理说,部队上不应该有花名册吗?我们俩之前就见到一个,那上面姓名籍贯什么的,写得都很清楚。”
老人叹息道:“唉,花名册早都丢了,再说那上面的名字也未必就是真的,我爹叫王保国,你说这名,一听就是后来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