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然急切地道:“我们都是乡下人,此番我送外甥去投亲,凑上三人的盘缠已不易,况且这车这么小,怎么还会有别人?至于用弓箭的就更没有了。”
夏辰小声道:“二舅舅,箭好像是从车后边射过来的。”
黑衣人将箭尖指向她:“你还看到了什么?”
夏辰向月娘身后躲了躲:“我们不是在车内就是在车前,怎看得清,你应该问你的手下啊。”
青衣男子忙道:“我也觉得是从后边射来的,只是当时下着大雨,没看清……”
黑衣男子沉思片刻:“难道是……他?”
夏辰听了着点笑出来,不管他说的是哪个“他”都与自己没关系,果然小有小的好处啊。
月娘忽然抽噎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呜呜……”
黑衣男子一挥手:“走!”说罢带着几名手下竟直奔城门方向而去。
夏辰喊道:“喂,伤了人就这样走了?”心中暗想,这几个人难不成有什么宿敌?这会去找人算帐去了?
见他们走远,韩然大笑道:“竟然如此好骗,一群笨蛋。”
月娘自然是装哭,见那些人走远掩唇笑道:“好险啊!”
其实真不能怪这些人笨,一个看上去端庄柔弱的妇人和一个不过七八岁,身子又显得极单薄的孩童,哪个像是能一箭要人命的呢?
夏辰也跟着笑起来,却不小心扯动了肩头的伤,不由得吸了口气。
韩然这才注意到她肩头的血迹,忙问:“辰儿,伤的怎样?”因为衣夏辰的衣裳是青色的,他之前以为是雨水打湿的。
“没事儿。”
韩然把她抱上马车:“月娘,替辰儿先包扎一下,咱们这就去郡城找大夫。”
夏辰长嘘一口气,此次死里逃生得说是运气,那黑衣男子没人让搜查马车,最主要是因为他们在此地似乎有对头。
月娘还有些后怕:“我这心现在还跳得厉害呢,幸好你反应的快。来,让我看看伤势。”
夏辰褪下衣领,只见肩头一道半寸长的伤口,皮肉向两边咧开,还在渗着血。
月娘眼中立即现出泪光:“还说擦破点皮!这么长这么深的一道口子,很疼吧?”
夏辰摇头:“还好。”不疼才怪了,不过她还挺得住,何况说疼就不疼了么?
月娘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小心地替她擦净伤口周围的血,然后取出一瓶伤药替她涂在伤口上,又撕了块素白布替她包好,出门在外这些东西自然要备些。
夏辰小心地抬起胳膊,准备穿上半边衣袖,忽然发现戒指上也染了血,于是用手指蹭了蹭。
月娘道:“辰儿,这血浸了一大片,换一换吧。”说着从包袱中取出一套衣裳。
到了郡城,雨没有之前那么大了,但却未停,而是如雾如烟般的蒙蒙细雨。
韩然向路人打听了一下,驾车来到医馆。夏辰看着医馆门上的匾额,头上顿生黑线,“风月医馆”,你说这名不雅吧?这风与月都雅致的事物,可怎么就那么别扭呢!要是歌舞坊和茶楼什么的叫这名,倒还不错。
医馆规模不小,只是门面就有十几米长,进到堂内一张通长的柜台,抽屉式的药匣占了满满一面墙,里边有两个伙计正在包药,还有一名老者在看一些单据。
来到柜台前,韩然问那老者:“哪位是大夫?”
老者道:“大夫不在,你们瞧病要等等,抓药现在就能抓。”
韩然道:“大夫去哪儿了?我外甥受了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