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芳大声宣布灵柩启程回宫,百姓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来。灵柩走到哪里,百姓们就跪到哪里,消息传的可真是快。
烈日暴晒之下,这一段路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武将身体强壮,倒是可以撑得住,那些文弱的文官就不好受了,汗如雨下,身体都快虚脱了,都在苦苦的撑着,勉强能走着回到王宫门口。
灵柩缓缓的进入了吴越国王宫的大门,大臣武将们纷纷跟了进去,然后慢慢的关上,百姓们围着王宫久久不曾散去,
随行的两千禁卫军回自己的驻地休整,街上也恢复以往的热闹,只是人人的脸上都挂着一副悲伤的神情。
林绮梦一直住在王宫里面,这十天里,俨然是王宫权力最大的人了,早就接到消息在祭祀的大殿上布置好了灵堂,等候灵柩安放。
王宫里到处都是白色的帐幔,到处都能听到哀声,可见平日里陈迪是多么的得民心。
扶灵的文武百官们总算是松了口气,将灵柩在灵堂上安放好,然后跪在下面等林云芳宣布治丧的事宜。
林云芳梳洗一番,站在百官面前脸色一寒道:“主上遭阴险小人暗害,魂归故土,本宫希望诸位大臣辅助本宫处理好主上的身后事,打理朝政,可有异议?”
“娘娘,国不可一日无君,主上可有什么遗言留下,由谁继任国主?”这句话要是李何问的话,不用说一定是有异心,但是这是陈迪身边的老人丞相程蕴问的,就另当别论了。
林云芳缓了口气道:“程丞相说的是有些道理,主上是有遗言留下,主上准备立本宫和主上的亲生儿子为储君!”
李何跪不住了,站起来大声质问道:“敢问娘娘,主上和娘娘并无子嗣,这是吴越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怎么会多出来一个亲生儿子?”
“李何,你敢怀疑本宫所说的话吗?”林云芳两眼生寒道,盯着李何,李何一个激灵道:“臣不敢,臣不敢,臣只是求个明白。”
林云芳也知道今天不说出事情的真相,这帮文武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语气缓下来道:“这件事情的源委诸位大臣可以去问定国公就可明白了。”
定国公不得不站起来,沉声道:“娘娘说的没错,主上的确是有一名亲生的儿子,只是在十八年前失踪了,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
林云芳打断了江裕的话道:“现在已经找到了,在东海的一座岛屿上跟一个叫做“紫鹤”的真人学习武功,名字叫做陈风。”
“主上过世,那为何不见他回来治丧?”李何显然不相信林云芳的说辞,步步紧逼道。
“他还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而且这个时候业已闭关,不能受打扰,所以本宫才决定先不通知他。”林云芳火气上来了,李何你到底有何居心,你难道想要逼宫吗?
这个李何还真不识趣,接着哭诉着跪下道:“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上主上亡故重要,如今父亲身故,做儿子居然可以海外逍遥,如此不孝之人岂能做我们吴越一国之主!”
“李何,你好大的胆子,本宫不是说过没有通知他,你居然在主上灵前如此放肆,把本宫至于何地,莫非让你来做国主的位置你才肯罢休,来人啦,将李何给本宫拿下,责日定罪问斩!”林云芳心一横当场定罪道,你也太不识抬举了,平日你怎么说都是为了国家,再难听的话她都可以忍了,这个时候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是冲着她来的,目的还不是想让本地的士族能够左右吴越国的朝廷,听他们的话办事。
“请娘娘恕罪!”所有本地的大臣都跪了下来替李何求情道。
“反了,反了,主上刚刚过世,你们就如此对待本宫,还在此地要挟本宫,来人啦,通通给本宫把跪下为李何求情的大臣拿下,押入大牢,听候本宫处置。”林云芳火气一上来,什么也不顾了。
“娘娘请息怒,百官也是为了吴越的社稷着想才会做出如此偏激的举动,老臣自会劝说他们回转心意,还请娘娘收回成命。”定国公江裕这时候不能置之不理也跪下道。
林云芳只是一时气急,真把这群百官关到大牢里,吴越国谁来管理,江裕既然给她台阶下,哪有不下的道理,挥手退去进来抓人的侍卫道:“好吧,看在国公的面子上,你们都先退下吧,但是每个人都要回去静心思过。”
好险,险些酿成巨变,幸亏林云芳听他劝告,如果她一意孤行的话,真不知道如何收拾呢?定国公江裕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其实跪下的人也都吓出了一身汗,部份刚才在烈日下暴晒了两个时辰的体弱官员都有点摇摇欲坠,神智有些不清了,从早上开始大家滴水未进,已经是饿的发昏了,再被林云芳这一惊吓,不昏才怪。
林云芳也看出来了,整了整情绪道:“诸位大臣们先回去休息吧,立储之事容后再议吧,江国公,程丞相和拓拔大将军留下。”
下面的官员巴不得听到这句话,很快相互搀扶着,就走了个干干静静,灵堂一下子就空荡了。
“拓拔大将军,你认为如何处理这个犯上的李何?”林云芳不问定国公江裕,反而先问拓拔圭,意思很明显,怎么样处理李何,同样可能用到他自己身上,看你拓拔圭怎么回答?
“末将只知道军令,这政事还是程丞相比较熟悉。”拓拔圭把绣球抛给了丞相程蕴。
“长史李何本来是独孤王朝吴越郡的郡守,后来主上兵变,他见势投靠主上这边,于是率领吴越郡的文武百官归顺了主上,一直以来是本土势力的代表,如今主上病逝,主上一直以来都没有子嗣,他本以为有利可图,而且暗中勾搭上了独孤王朝的寇天允,居心叵测,不可轻易放过此人,最好是杀一儆百。”程蕴不温不火的回答道。
连一向是老好人的程蕴也主张杀了李何,更令他吃惊的是,一向不怎么管事的丞相程蕴居然暗中知道那么多的秘密,他本不是陈迪亲信之人,原本就是独孤天棚放在陈迪身边的参军,一半有协助作用,还有一半就是监视,陈迪兵变后跟了陈迪,因他功绩颇大,又是文职官员,丞相的位置也就给了他,如今也站在林云芳这一边,可能这就是陈迪最后的一步暗棋,陈迪呀陈迪,你果然算无疑策,别人的人居然也能让你变成自己人,而且还隐藏了十几年,难怪我怎么也斗不过你,拓拔圭输的一点也不冤枉。
“江国公,你有什么看法?”林云芳继续问江裕道。
江裕看了一下拓拔圭道:“丞相的话很有道理,江裕也是极为赞同,不知道拓拔大将军还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