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奇怪,为什么这家伙在他面前,总是能屡败屡战,百折不挠的吃瘪呢?
“你这是怎么了。”说话间,冷翡玉走了进来,她瞧着咳得面红耳赤的穆蔷,扬了扬手里的唱片:“现在放?”
穆蔷点头,用手散着脸色的热气:“刚刚荀先生讲了个笑话,呛到我了。诶,贺大公子呢,人死哪里去了?”
冷翡玉正在摆弄唱片机,闻言看了眼荀洌。
荀洌挺了挺背脊。
两人交换了一下微妙的视线。
冷翡玉低下头,抿唇笑了笑:“去换衣服了吧。”
说着,手指拨动卡键,一串舒缓又浪漫的音乐飘了出来。她踩着音乐的节奏走到桌边,抬手一个个掀开餐盖,露出其中的珍馐佳肴,嗓音清冽介绍着这一桌她亲自布置的大餐。
说到最后一道甜品时,贺彰明正好进来,她抬眸看了一眼男人,不动声色的说:“彰明哥,快坐下吧,就等你了。”
贺彰明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嗯”了一身,直接拉开椅子在荀洌对面坐下。
然后就目光灼灼的盯向荀洌。
荀洌拿起热毛巾仔细的擦手,擦完手又去听穆蔷与他说话,时不时低低的回应两句,冷翡玉念祝酒词的时候认真倾听,还要应付宋澹然的问好与宋傲然的冷嘲。
什么都做了,但就是不看向贺彰明。
然后就感觉对方落到自己的身上的目光愈来愈锐利。
荀洌视若无睹,叉了个焗蜗牛放口里慢慢咀嚼,忽然感到自己的鞋尖被轻轻的顶了一下。
他没放心上,以为是谁不小心碰到了,只是缩了缩腿,让开了些空位就继续用餐。
然后就又被顶了一下。
切着牛排的动作一顿,荀洌慢吞吞的撂起眼皮,张开的视线最先捕捉到了对面人的拿着刀叉的双手。
那是一双很性感的手,数道清晰分明的筋韧从骨节处展开,一直没入到手腕处的肌肤下,随着手上的动作时不时的隆起,让人不自不觉的产生想把它按在掌心的冲动。
荀洌顺着那双手看向手的主人,撞进贺彰明深邃的凤眸。
他面前摆着一盏浓汤,正用一根长柄银勺搅动着,见荀洌看过来,不躲也不避,反而紧盯着荀洌的眼睛,舀了勺浓汤含进嘴里。
微微张口间,露出一小截湿润的舌尖。
荀洌瞳孔一缩。
贺家这种豪门家族培养出来的人,礼仪和规矩都是刻进骨子里的,贺彰明就是一个很好的典范。举手投足看似随意,实际上每一个步伐,每一个姿势都曾被苛刻要求,只是长久训练后习惯了,举止坐卧间才显得从容不迫,优雅高贵。
荀洌不相信贺彰明不知道什么叫用餐礼仪,什么叫饮不露齿,咀不发声,偏偏他就这么做了。
正在震惊中,又看到他嘴里含着勺子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半响才把它从双唇间抽出来。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甚至都没张开唇瓣,肉眼可见的有一道阻力摩擦着、阻止着勺子。
荀洌:“……”
一时间,他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偏偏还有种浑身发麻的战栗,正硬着头皮收回目光,忽的又看贺彰明伸着舌头舔了下嘴角。
荀洌:“……”
刚刚您嘴巴闭的和蚌壳似的,勺子抽出都干干净净可以当镜子使了,您嘴角上到底蘸了什么东西需要舔一舔啊?至于狗似的,舔天舔地舔空气吗?
被蛰了似的飞快回避贺彰明那张俊脸,荀洌绷着脸,心中有点暴躁。
用“勾引”来描述他这种粗糙又可笑的举动,荀洌都要觉得有点儿侮辱这两个字了。
真可怜,可怜的都让他有点儿怜悯,想亲自教教贺彰明该怎么做才算有效。
荀洌伸手去拿香槟,放唇边抿了一口,以掩饰自己替别人感到尴尬的心情,正想着,又感觉自己的小腿被碰了一下。
然后那奇怪的触感就一直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