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阿政依旧来的青鸾宫,在我身旁小心翼翼的躺下,复又转身抱着我的小腹,傻呵呵地轻声笑着,似怕吵醒了我一般。
“傻子,乐成这般模样?”我转身冲他笑。
不曾料到我还未睡着,他只蹭着我的额头道,“兴你说政傻,不兴政傻一回?”
被他逗得笑到无言,想起侍寝一事,我只问道,“说起来,我与阿房如今都不得侍寝了,新进来的宫人们也都训得极好的,你是不是也该去瞧瞧她们?”
他捉着我的手不情愿的啃了一口,只道,“你便这般着急将朕往别人怀里推?”
“我哪里会舍得把你推给别人?到底我与阿房都不得闲,这亦是无奈之举呀!要知道新进宫的姑娘们,可是哥哥都盼着沐浴王恩呢!”我调笑道。
“嗯,不是还有半夏吗,实在不行,阿房身边还有茵陈丫头和紫苏丫头呢。你身边的四个丫头也都是极好的,倒是不知你肯不肯予我了。嗯?”他故意使起坏来。
我捏了他一把脸颊,“你若喜欢,还需得我们同意,只自唤去便好了。什么叫肯不肯予你,你倒是什么时候问我要过?”
他翻了个身,对着上空故作沉思状,“精卫丫头沉着细心堪当大任,画眉亦泼得有个性,百灵的唱腔可是宫中数一数二的,杜鹃又精致玲珑惹人爱怜的模样,个个儿都是极好的,不若我同时将四个都收了,如何?如此一来,母后也再不会说我不为子孙事着想了,可好?”
听得我一阵好气又好笑,攥拳往他胸膛打去,结实的胸脯只将我的拳都弹了回来。“愈发没个正形儿了!”
说笑一回,方相拥而眠。
这般安宁又惬意的日子,才是我心心念念的夫妻之间的模样啊!
次日清晨,起了个大早,我便携着杜鹃和画眉往玉和殿去了。
深秋的晨霜重得很,起早有些凉,画眉难得细心的为我加了件斗篷,还嘻嘻笑道,“我怕冻着小家伙呢。”
玉和殿只来了五人,我素来不常与她们说教,她们却得日日来玉和殿候着的。我如不去玉和殿,平日精卫总会派个宫人来玉和殿知会一声。时日久了她们便也养成了惰性,此乃人之常情。
来的人,是赵芡、王姜、孙郦和半夏,还有个姑娘是和赵芡一道儿的,唤作周明珠,亦是新来的宫人一道儿的。看着模样倒是乖觉,言谈几句也还算知礼,应该会是个懂事的。
我粗浅的说了一回,侍寝之事将近,一众丫头的脸上都是喜色。尤其是两个新人,欢喜得不得了,却又抱着小心翼翼的希冀神色。
“不出意外,月内大王便会召见各位姑娘和少使。”我道,“明日我会再来的,你们回去且告知那几个今日未来的,她们今日未来,故而接下来半年都莫想承君恩。但明日必须到,明日不到的,往后都莫想得大王恩赐了。”
安排妥帖一系列事物,当晚我便安排了赵芡侍寝之事。
今日那几个未到的,虽是因我懒怠惯了,耽搁了她们。到底这咸阳宫也不能一日无宫规,我懒怠惯了也是因我的确有旁的事物,可她们这般做,却是他们不知礼数了。
不想,待我再见着一干女眷时,赵芡已换了少使的衣裳,白薇正气冲冲的进来,只撅着嘴好一阵气,“不过是一日未到,夫人何必如此绝情?”
我冷艳看着白薇,她倒是先有理了。
自悠悠的去我座位坐下,我唤赵芡道,“芡儿,你和白少使换个位置。挨着我和几个少使姐姐近些,这才好。”
闻言,众人皆憋着笑,红了脸色。
赵芡一脸惶恐的表情,踟蹰不敢向前。
白薇瞪了她一眼,愤怒的神色掩不住的往外冒。
赵芡胆小得很,见白薇这般凶她,只缩了下脖子,才扁嘴道,“夫人,我这儿挺好的,远远地看着夫人美得很,不必向前了。前边的位置,你还是留给白薇姐姐罢!”
我有些不悦,只道,“本宫唤你坐到前边来,从此你就坐到前边来了。可知?如今你与白少使是一样的地位,你俩不过刚好一前一后换了下而已,本宫想多看看你在我前面笑,可好?”
我笑眼看着赵芡,她似是鼓起十分的勇气一般,深深吸了口气,才起身对着白薇道,“白少使,可否……可否和少使姐姐换个位置?”
她既欠了赵芡的,迟早便是要还给她。赵芡断骨之痛,我还未算到她头上呢,亦不知她背后可有作什么孽,被我查出来,可是要一一还上的!
白薇怒目瞪着赵芡,眼珠子都似要瞪出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