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出生时,我们的卵巢里就已经有了成千上万的卵泡,她们就像一个一个的小袋子,每一个袋子里都装着一个卵母细胞,也就是卵子的原形。
“虽然它们数量众多,但每个月也只有一个卵子——发育得最成熟的那一个——能冲出卵泡,穿越子房壁,走向输卵管。
“与此同时,卵泡开始释放孕酮,这种激素会刺激子宫内膜,产生血液和各种营养物质,为孕育一个新生命做准备。
“如果我们没有怀孕,那么几天后我们体内的孕酮和雌激素都会骤降,与此同时子宫会停止补充养分,子宫内膜也开始退化、脱落。当它离开我们的身体,就变成了月经。
“而如果我们怀了孕,也即,有精子在输卵管和卵子相遇,结合形成了一个受精卵,那么,这颗受精卵将悠哉悠哉地落向子宫,开始着床。
“我们的子宫会像一块温暖的红丝绒,接住它,照顾它,直到它变成一个成熟的婴儿——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样降生的。”
赫斯塔和黎各都发出一声轻微的“喔哦”,两人不约而同地裹紧了自己身上的丝绒毯。
这一连串的变化令赫斯塔感到神奇——原来人们体内的激素会这样精密地控制着身体内部的运作。一个以28天为周期的时钟,会在接下来的三四十年的时间里孜孜不倦地运转,而此前,她对这一切毫不知晓。
“过两天支援中心那边的老师也会专门来给黎各讲这些的,她会比我讲得更深入,不过大体上就是这样,”莉兹举起了杯中鲜红的石榴汁,“让我们一起祝贺黎各——”
四人的杯盏碰在了一起。
黎各两只脚踩在椅子上,以一个蹲坐的姿势喝了一口红李果浆。
她披散着头发,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把她垂落的中长发朝上弯折,她不时伸手将头发重新捋直,再抛甩向脑后。
等黎各放下了杯子,她望着莉兹,“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来了月经,我就可以怀孕了?”
“是的。”
黎各立刻嘴角下沉,表情夸张地做了一个鬼脸,“呵,那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值得庆祝的事。”
一向和黎各交集不深的图兰,在听到这句话时突然举起了杯子,主动朝黎各那边碰了一下。
“我同意,但我们还是要庆祝——因为你的童年从这一刻起也结束了,黎各。”
两个人再次欢乐地碰杯。
一旁赫斯塔撑着脸,“为什么不值得庆祝?你有了一项新的能力。”
黎各哈哈笑起来,当她的胸口随呼吸起伏的时候,那只从肩膀向心口延伸的渡鸦刺青也在随之颤动。
“你以前在孕妇身边待过吗,就那种,挺着个大肚子,肚皮发青,一天到晚只会哭的女人。”
赫斯塔摇了摇头——短鸣巷里没有孕妇,却经常有流产后需要静养的女人,她帮着母亲一起照顾过她们。
黎各朝赫斯塔那边挪了挪,“你过来点儿,我来告诉你怀孕意味着什么。”
她望着赫斯塔的眼睛非常有神,这表情永远怀着一种下一刻就要去干什么坏事的生动。她对着赫斯塔勾勾手指,等到赫斯塔靠近,黎各又用图兰和莉兹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开口。
“怀孕就意味着,将来你男人打你的时候,你没力气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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