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旁若无人的,何兮跟靳轩闹成一团,她的小胳膊小腿哪里是靳轩的对手,他真想收拾她,一只手就能把她拎起来。
何年再一次被忽略了,他也不给自己找堵,干脆去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
他在烧水,转头便能看见何兮跟靳轩打闹的身影,阵阵笑声传来,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最常在沙发上打闹的,是他自己,跟另一个现如今生死未卜的女孩。
他是喜欢温温的,可是也恨她,哪怕何兮已经原谅她,他也不能,因为他爱何兮,胜过爱自己。
或许当初温温伤害的人不是何兮而是他,可能他也会痛快的原谅。
温温曾经送给何兮一块手表,很中性的款式,何兮已经将它转送给自己,他将表链换成黑色的皮链,一直戴在手上。
这是他和温温之间最后的一丁点联系,曾经感受过她的体温的东西,现在正贴着他的脉搏,除此之外,终其一生,也无法更靠近。
何年煮了半锅面,又拌了一道小菜,何兮跟靳轩已经去卧室聊天,大概在翻东西,衣柜偶尔会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他把碗筷都放在桌上摆好,准备去敲门叫他们吃饭,在虚掩的门缝外,他听到何兮在跟靳轩炫耀她的存款,她说,:“你看我现在有这么多钱,很快我就可以给我姑姑做手术了,然后,我再攒这么多,就可以给我哥首付一栋小户型的房子,他赚钱了可以自己还房贷,再然后,他就可以给我们找一个漂亮嫂子,你自己赚过这么多钱吗?”
靳轩拿着她的存折看了半天,不由的赞叹,“我们家小豆芽真是了不起啊,你这么能赚,不如以后你养我?”
“美得你,我还要养我两个弟弟。”她说。
何年忽然有些自责,自己身为哥哥,却把家里最重的担子全扔给了何兮,他有何兮这样的妹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他敲门,把人叫出来吃饭,拌菜里只有那么几块牛肉条,都被他夹给何兮,赤裸裸的把靳轩隔离。
下午何年下班后先把何来从幼儿园接回来送到医院陪姑姑,一会他也要去医院,答应姑姑今天陪她,吃饭完,靳轩把他送到医院,自己则陪何兮回到丽水路等待收摊。
他在丽水路上拉着何兮来回转了两圈,说,“我给你开两件店,不做代理,你亲自挑款,再帮你组织一家贸易公司,做实体的同时做电子商务,跟你现在的生意模式相同,只是扩大一些,增加人手,不用你太辛苦,也一定比你现在赚钱。”
何兮一脸精明的转动着眼珠,仔细的思考着,“我是老板?”
“不然呢?”
“你要分红?”
他无奈的笑着摇头,“谁会在乎你这一点分红。”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你的分红,我为爱情无私奉献。”他拉着何兮的手问,“你真的不考虑再读书吗?”
何兮眯起眼睛,“怎么了,读书少丢人啊……”
“别这么想,博士里也有杀人犯,文盲里还有你,所以丢人不丢人不能用读书多少来衡量,我只是怕你以后会后悔,年纪大了再回到学校不容易融入到同学里。”
她什么时候成文盲了?她可是正经八百的文化人,她是自修过哲学的人!
何兮不屑的轻哼,“我有什么后悔的,我又没浪费时间吃喝嫖赌抽,我每一天都过的不知道多充实……”
十一点刚过,她就回去收钱,最后剩两件小打底衫都被削价卖掉,她的生意一直这样好到爆表。
她拍着鼓鼓的腰包,说,“我请客!”
“吃龙虾吗?”
“吃小笼包。”
何兮把她带到一家小吃店,店里有蒸点也有甜品,靳轩不饿,只要了一份双皮奶,何兮觉得自己还有能力吃一屉包子,于是就真的要了一屉。
他们一起坐在面对马路的长桌上,何兮说,“以前我来过这里,跟连嘉和温温。”
靳轩偏头看她一眼,“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连嘉应该没有再出现过吧?温温呢?”
何兮默默的看着风景吃着包子,过了好一会,才说,“连嘉消失了,温温……杀人了,不知道有没有判死刑,她现在或许死了对她来说都是解脱。”
靳轩眼中闪过一瞬的错愕,“杀人?”
那个在路灯下被扯掉衣服的狼狈温温,还有从她家楼上抬下来的血淋淋的尸体,再次如同不真实的电影画面一样浮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