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问我:“你困了?”
我困得太明显,也没法撒谎说不困。
于是我说:“有点。”
姜越作势就要下床。
我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把他重新按了回去。
“你做什么?”我太慌张,一时没控制住音量,大声地吼道。
姜越被我这一下吼得有点懵,愣了两秒后才委屈巴巴地回答:“我给你挪个位置,让你好好睡觉。”
知道自己误会了他,我的态度迅速软化下来。
“我睡那边就行了。”我指着陪护床说。
“不行。”姜越却一脸的嫌弃,“那张床别的男人睡过,床单被罩都没换。”
他这么一说,我也多了点介意。
“我再撑会儿也没关系,医院里总归睡不好,等瞿耀来了我就回家去好好睡。”我说。
“……好。”姜越答应得很勉强。
可瞿耀这一趟去得有点久,以至于我坐着坐着,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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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是被刺眼的阳光给晃醒的。
萦绕在鼻尖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消毒水味道,我残存的困意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猛地坐起,一眼就看到身侧的陪护床上躺了个人——不是姜越是谁!
我挺意外的。
姜越有轻微的洁癖,不严重,可别人睡过的床,他是绝对不会去躺的。
——然而此刻他睡得很香。
或许是太累,他甚至还有点打呼。
我的羽绒服不知道被谁脱了,搭在我昨晚坐过的椅子靠背上。
我把衣服穿好,走到陪护床边,摸上姜越的额头。
他的体温仍比正常人要高,却不怎么烫,应该是打完针后有所好转。
我欣慰地拿开手,却见姜越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即掀开了眼皮。
四目相对,我有些尴尬,他的眸子里则全是懵懂——缓了一会儿才恢复清明。
“早。”他启唇,也不知道是因为刚醒还是生病,声音依旧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