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皇贵妃的性子,怕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皇贵妃在外见多了旁人儿女相伴,便越发想虞翎和萧庚雪,如今竟也不知说些什么话,只干巴巴问:“你过来坐,身子可好些了?”
虞翎点头过去坐下,余光看到谢沉珣背手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心倒忍不住放松了许多。
他一直觉得她身子太差,去得远了都得陪着。
虞翎笑道:“我身子一直都不错,在侯府过得很好。”
皇贵妃亲手养大的孩子是萧庚雪,和方知县唯一的女儿是虞翎,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知道自己有现在,是自作自受,只笑了笑,道:“你好好的就行。”
皇贵妃说完这话,又把自己腕间手镯取下来,给虞翎道:“你成婚那年我不在,也没准备什么礼,这是我托二哥去寺庙求的,祈求身体安康,十分灵验,你带回去吧。”
虞翎微微顿住,伸手接过,轻道:“多谢母亲。”
皇贵妃动作顿住了,只红了眼眶,说着好、好。
皇贵妃对虞翎愧疚之心多,不想在自己女儿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娇蛮。
她到底是被父兄宠坏的,自我又骄横,只在自己二哥面前还算听话。
虞翎留在这里用了午膳,谢沉珣也留了下来。
他叫皇贵妃方夫人。
皇贵妃对谢沉珣有些复杂,他曾经是虞翎姐夫,可作为女婿,他也确实帮了很多忙。
这场饭用得平平静静,方知县一直都没有出现,皇贵妃也没脸提以前的事,只给虞翎夹着菜,让她多吃些。
虞翎性情淡,但她素来都是乖顺讨人喜爱的,自然而然接受皇贵妃这份迟来的母爱,倒把皇贵妃弄得抹了好几次泪。
直到她回去的时候,才在门口见到了方知县。
他站在树荫下,手里端着一个木匣子。
虞翎微微握紧谢沉珣的手,抬眸时像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谢沉珣轻握她,示意没事。
方知县把他们的动作看在眼里,他看了眼谢沉珣,又慢慢转向虞翎,将手里东西给她,道:“是我宠坏了你母亲,这是我托人寻的人参,你便收下吧。”
虞翎顿了顿,抬手接了下来,却无话可说。
谢沉珣打破寂静,道:“萧庚雪傍晚会过来,他已为他母妃守孝三年。”
方知县沉默,皇贵妃运气好,宫里四皇子被养得极其孝顺,连知道她远离京师的消息,都未曾起过半点泄露心思。
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到他和皇贵妃的关系。
但他过不了心中的坎。
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刻在他骨子里,可他太了解皇贵妃性子,她只会惹麻烦,没有运气做不成大事,不远离京师,迟早丢性命。
方知县开口道:“我会避开。”
谢沉珣颔首,牵着虞翎离开。
虞翎抿唇随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到方知县正看着他们离去,最后道:“劳烦父亲照顾好母亲。”
方知县愣在了原地。
她没注意看方知县什么表情,转过头就听见谢沉珣笑了一下。
虞翎脸少见泛红,道:“你笑什么?”
谢沉珣想她心软得像棉花,但他没说出来,虞翎是娇姑娘,撒起娇来最让他招架不住。
他只摇着头,道:“我想回去太早,待会逛逛的时候,正好能去看看你姐姐。”
虞翎笑起来,轻抱住他的手臂,方知县和皇贵妃的事不是她能左右,虞翎心想今天回去就让人炖碗鹿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