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泉在侯府颇受优待,谢大夫人和平阳侯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对她的管束是最松的。
她和小周大夫的事,还是谢沉珣先发现。
谢沉珣倒没说什么,只在府里遇到她时,停住步子,让她日后出门时小心些,不要被人抓了把柄。
虞泉顿了顿,看向了这位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
谢沉珣只点着头,说自己不会说出去。
虞泉虽不常和他见面,但在侯府这么久,和他见面也不少,算说得上话,只笑了笑,道:“大公子不用担心,翎儿日后要成四皇子妃,她还小,事情都由我来操心,能有个侯府姐夫对她而言有利无害,我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大夫弄出麻烦。”
她回京原本是要出嫁,但谢沉珣没有打算,倒是耽搁了她的亲事,所以两位长辈对她十分宽容。
虞泉自己也懂得分寸,不该离开侯府的时候,不会随意让大夫人觉得自己不懂事。
谢沉珣看着她,似乎是从她脸上看出了什么,但也没多说,虞泉对妹妹有多疼爱,连他都有耳闻。
谢沉珣管事是最为严厉,平阳侯来劝都不一定劝得住,虞泉见他离去背影,只抬手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热的脸,她想自己对小周大夫有意思,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可谢沉珣没有戳破,她也无从得知他的想法。
她只是想他这人真奇怪,亲事不放心上也罢,就连自己未婚妻对别的男人有意思也不管,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虞泉心思活络,最近在外接触的事不少,心里忍不住猜想他会不会是那方面有问题,但这念头一出就被她自己给否认了。
到底是侯府未来继承人,如果真的有问题,或许该早早备下房中人,免得被人非议。
时至今日尚不愿意成亲,要么是对她没感情,要么是手上真有大事,又或许两者都有。
万一以后她和他的婚事黄了,他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倒让她有些好奇起来。
虞泉揉了揉脸,让自己不要乱想,但她打算要出府的动作却还是一顿,最后慢慢对丫鬟说了声回去。
她心觉自己约摸是和小周大夫接触得多了,见惯他脸红发热的模样,半颗心都要挂在医馆。
虞泉对小周大夫有意思,她自己不否认,可她终究不能让她妹妹受了委屈。
谢沉珣能来提醒一句,说明她近期行径便有些过了。
小周大夫虽惹上了仇家,但他现在在医馆静养,旁人不会去寻他,他身体那里也好多了。
她既不能耽误了人家,也该是时候回山上看看虞翎。
……
虞泉这一次一走,要有几个月。
谢沉珣的那一通提醒让她清醒许多,平阳侯和谢大夫人疼爱她的基础,是虞家对平阳侯有恩,还有便是她和谢沉珣的关系。
她和小周大夫之间的情愫,不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发现。
可虞泉走之前,还是差人给小周大夫捎了封信,说这几个月内去看虞翎,不会在京中待着,让他不要随意出门。
她不知道小周大夫惹上什么仇家,但京中达官权贵多,随便招惹一个就可能殃及性命。
他们之间,也本该是平淡如水。
唯一高兴的只有远在道观后山的小虞翎,虞泉回京已经快一年,一直没见虞翎,接连赶了半个月路,刚刚下马车,就被扑过来的小姑娘抱着哭。
虞泉连忙扶住她。
小姑娘年纪不大,抬着一张美人坯子脸,眼睛如湖水清透,见到虞泉时泪水涟涟,像是受了好多委屈样,抱着虞泉的腰不放,抽泣问她怎么才回来。
小虞翎身子用各种养,身量已比虞泉走的那年长高了,虞泉力气再大也抱不起她,只笑了笑捏她的脸,道:“见到姐姐也不笑一笑,难道是不高兴吗?”
虞泉在侯府常收到她的来信,知她和往常一样乖乖巧巧等她回来,没想到自己这一开口,小虞翎哭得更加厉害。
小虞翎自幼便患有心疾,受不得丁点刺激,把虞泉吓了一跳,连忙给她擦了眼泪,低头哄了又哄,让她把泪水憋回去,这才牵着人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