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这才回过神,眼角立马就滑下了两行清泪,直接跪在了榻上,哽咽的说道:“妾身愧对老爷的信任!~”
“到底出了什么事!”苏鸿晖的脸色多了几分难看,瞧着孟氏哭哭啼啼的样子,不耐烦的说道。
孟氏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妾身想着过了年要将秦妹妹的嫁妆,交还给三姐儿,便想趁着空档点算清楚,也免得丢了咱们苏府的面子。
可是没想到,妾身刚刚打开西厢房的门,便瞧见里面空无一物,妾身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才来请老爷过来商量商量!”
“什么!”苏鸿晖忍不住站起了身子,喝问道。
孟氏畏畏缩缩的往里面蹭了蹭,继续说道:“老爷,妾身一直将那西厢房的钥匙挂在身上,从未交托给外人,而且那么多东西不见,绝不可能是内鬼所为。
而且不单单是西厢房里秦妹妹的嫁妆丢了,连妾身陪嫁里的一些贵重物件,也都消失不见了。
妾身怕是咱们府里糟了大贼了!”
苏鸿晖短暂的愤怒后,也坐下了身子,随手端起了丫鬟送上来的清茶,微抿了一口,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让人查的,你也好好查查你身边的人吧!”
说完,苏鸿晖便直接甩着袖子离开了正房,往院子外走去。
苏鸿晖走出了院子,这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这件事非同小可,说句实话,这秦氏女当年进门的时候,那一笔嫁妆比起苏家多年的积蓄,还多了许多。
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苏鸿晖第一个反应,便是怀疑起了孟氏,说实话那么大一笔嫁妆,即便是当年的苏老夫人和苏鸿晖,也不是没有动过心。
只是苏老夫人出身清流之家,这心性自然是顶好的,也不过就是略微闪了闪神,苏鸿晖自负是出身清流的官员,也不是贪图那些俗物的人,只是觉得太过扎眼,便也就忘记了这事。
后来秦姨娘过世,原本苏鸿晖确实想将这嫁妆封存在外院,可是一来是东西太多,搬过来太扎眼,二也是不想伤了孟氏的体面。
说白了,苏鸿晖就不是一个专情的人,所以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是爱着秦姨娘的,一边又纵容着孟氏,即便是秦姨娘死了,苏鸿晖也不曾为了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
苏鸿晖怀疑孟氏,也不是没有根据的,毕竟那么大一笔东西吃进去容易,再想让她吐出来,她动了歪心思,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苏鸿晖不想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和孟氏撕破脸,这才只是让孟氏好好查查身边的人,便走出了院子,心里头则在计划着,该怎么找出这偷东西的贼,毕竟不是一件两件东西,即便是真有大贼来,那也需要车马才能拉走。
一路想着心事,苏鸿晖的眉头紧蹙着,连路上遇到丫鬟婆子见礼,也是不发一言,甚至好像并未瞧见似得,一些一直盯着正院那边动静的人,自然没有错过当家老爷的反应,心里头不由的猜测着。
府里在大年夜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府里头的几位姨娘动用起了手下的力量,卖力的查探着。
可是正院那边防外人防的紧,孟氏又不轻信旁人,能知道内情的,只有孟氏身边的两位嬷嬷,所以一时间也没能查出个究竟,只是知道正院那边出了不好的事情。
正院出事的坏消息,如长了腿一般,不到两刻钟就传遍了整个苏府,苏依依听到后,只是勾唇一笑,手里头变出了一枚看着普通的珠子,暗道:丢了那么多东西,孟氏怕是要急死了吧!
虽然府里头出了事,但是刚强惯了的孟氏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日头西斜,面色仍有些憔悴的她,让春嬷嬷去了一套大红色流光锦的袄裙出来,又在脸上擦了胭脂,遮住了那一抹苍白,头上戴着整套的牡丹花开的赤金嵌五宝头面,耳垂上缀着一对赤金掐丝葫芦耳坠子,腰间挂上了一对金镶玉的玉佩,脚下踩着翘头鞋,迈步走出了正房。
苏依依也已经重新换上了一身紫罗兰色的云锦袄裙,外罩着一件同色的滚雪白色风毛的对襟坎肩,披着一条月白色绣雪地红梅图的缎面披风,往花厅那边走去。
路上,正好碰到了苏蕊蕊,苏蕊蕊披着一件水蓝色滚兔毛边绣着翠竹的缎面披风,手上戴着暗红色狐皮护手,抱着一个罩着绣花套子的手炉,身后跟着两个丫鬟,笑吟吟的迎上了前。
两人相互见礼后,便有说有笑的走着,远远的瞧见一个披着朱红色披风的人影,两人对视一眼,一同放缓了步子。
而前面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正院嫡出的嫡长女苏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