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昏迷了一天*,高烧停了又涨,医生来了,输了血化了验,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只能通过简单表象来初步判断他是夏日吹空调受了凉。顾初一直守着,生怕烧出个问题来,直接叫了救护车,结果到了医院又是一通折腾,连罗池闻风也赶过来帮忙,最后,医院的诊断跟家庭医生如出一辙,只是单纯性高烧。
罗池最先想到的就是他在做尸体检的时候是不是碰到什么细菌或病毒了,顾初一听又觉事态严重,硬是逼着医生又做了全面检查,奈何,得出的结果还是一样,医生认为最大可能就是空调原因。罗池后来一分析,觉得八九不离十,天津出了名的闷热,那几天大空调就一直吹着,很容易受凉。
警局纷纷来人看过,各个紧张得不得了,他们看着躺在病*上陆北辰的眼神,让顾初联想到了一群跑到动物园看熊猫的人。鲜花、水果堆了几座山,*们更是殷勤地要命,总会找个借口来病房瞧瞧。
怎么说呢?
就连顾初也不得不承认,陆北辰纵使再憔悴不堪也具备万花丛中一点绿的本事,躺在那,通体白如雪的病服,配上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倒是有种漫画中病态的花美男楚楚动人了。
病房总算安静下来了后,顾初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拿过,是陆北辰的手机,之前她怕是有什么重要事找他,就一并将他手机拿了过来。屏幕上跳着一个名字:嘉悦。
嘉悦……
很亲切的叫法。
顾初当然不能接这个电话,她怕说也说不清楚,就任由手机一直在响。林嘉悦很执着,打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终于不打了,一条短信过来了:北辰,是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我知道你工作忙,我不应该跟你吵架的。
一行字,顾初似乎能够看见林嘉悦的焦急。
他们两人吵架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林嘉悦才离开了琼州?
正想着,又是一条短信过来:我知道你在天津很辛苦,北辰,是我错了,我应该去找你。
手机就从指尖滑落了。
是她会错意了吗?那天陆北辰从天津回来,脸色差得要命,像头爆狮子似的。虽说她不想承认,但心底还是隐隐觉得他是因为她的关机,真的就是……
顾初看着病*上阖着眼的男人。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他的心思,她更是难以猜透,不是吗?
原来,他一切的怒火是来源于林嘉悦,只是因为林嘉悦跟他吵了架,没有去天津陪他。
有一种痛,似惊鸾。
从左胸口的位置蔓延,深入了骨髓。
就好像,有人在她胸口上捅了一刀,她难以呼吸,又血流成河。可她在拼命地压着这种疼,告诉自己,你凭什么要心痛?他和林嘉悦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是吗?你还真信了他的追求吗?他是深情还是脚踏两只船的男人,或者又是出于其他目的,你了解吗?
林嘉悦的电话再打过来时,她干脆调成了静音,不想看,也不想听。
第二天下午,陆北辰醒了。
他睁眼,瞳仁是迷离,稍稍有了点清醒。顾初正好外出打水回来,见他睁眼了,心里的郁结竟化开了不少,下意识地将水壶往旁边一放快步上前,急切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全都是汗。
陆北辰有点迷糊,喃喃,“我在哪儿?”
“在医院呢。”顾初赶忙拿过干净的毛巾替他擦了额头上的汗,“你都昏迷了一天一晚上了。”
陆北辰挣扎着要坐起来,被顾初一把按住,“你别乱动。”给他擦汗的时候又试了下温度,“你还是有点烧呢。”
“我没事。”他虚弱地说,又要挣脱着起来。
顾初马上说,“你别动。”然后绕到*脚,升起了*头。
陆北辰这才消停了。
她又拿了杯水,坐在了*头,将杯子凑到他唇边,“喝点水。”
陆北辰许是也渴了,无力地喝了一口,紧跟着呛得直咳嗽,顾初赶忙将杯子放到了一旁,轻捶他的后背,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
陆北辰差点把肺都咳出来了,顾初站在他边儿上,不停地轻拍他的后背,一脸的内疚。好半天,他才缓过来,示意她坐。顾初哪敢坐,打算叫医生过来,陆北辰却扯住了她的手,虚弱地说,“就是个感冒,别大惊小怪的,没事了。”
“你还烧着呢,我——”
“我现在已经没力气了,别让我费口舌。”
顾初没辙,只能听他的,不过想来也没太大问题,他已经醒了,另只手臂还挂着吊瓶,情况不会坏到哪去。陆北辰靠在*头,脸色还白得吓人,新生胡茬也出来了,衬得嘴唇也有点泛白。他示意了下水杯,顾初想了想,拿出个勺子来,凑到他跟前,一勺一勺得喂他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