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
她跟北深说了分手。
北深却只是笑笑,对她说,好了别闹了,我这几天确实在忙,没有陪你是我不对。
她心如刀绞。
却压着这股子心痛,浅笑,不,我没有耍性子,我是真想跟你分手。
北深的脸色僵了,半晌后才问,为什么?
她轻声回答,腻了,倦了就分手呗。
多么风轻云淡的答复,自然地,第一次提出分手以失败告终。北深终究还是压了脾气,将她揽入怀里,含笑,分手这么大的事儿我们得好好商量才行,乖,再给我一点时间,过了这段时间我会好好陪你。
她还是没能将他推开。
亦如,她始终没能抬手搂住他的绝决一样。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感觉到了。
感觉到北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心,就被自己狠狠撕开了个大口子,汩汩流血。
那段时间,乔云霄成了陪她进进出出的人,甚至他会当着陆北深的面牵着她的手就离开。她能察觉到陆北深的愤怒,但他始终隐忍,一次次等在宿舍楼下,直到她出现。
然后,会送她各种各样的小玩意。
都是他精心挑选了,不贵,却都是她喜欢的。是的,只要是北深送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根狗尾巴草,她也视若珍宝。
可是,她将小玩意儿全都扔了,当着他的面,然后告诉他,北深,我不需要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我喜欢奢侈品,喜欢名牌,你觉得这些廉价的东西能配得上我吗?你买不起就是买不起,弄了这些东西来我就喜欢了?
是多么打击尊严的话。
她知道北深听着一定心寒,而她,心何尝不寒呢。
北深的眼里是受了伤,但还是慢慢地将她扔了一地的小玩意儿逐一拾起来,又塞到了她手里,嗓音很低,“对不起,我目前只能买得起这些东西,但只是目前。初初,我会赚钱,以后你想买什么我一定会给你买什么。”
她最恨的就是自己,恨自己这么伤害北深。她知道这些东西是花费了他所有打工赚来的钱,他同时打几份工,除了要为他身体不好的母亲留出医药费外,其余的都用在了她身上。
后来,北深终于走了,连同他的母亲。
是乔云霄帮了她,他说,顾初,你也知道现在顾家的情况,你更知道A大就唯一一个出国留学的名额,听说研究生部那边有意要将这个名额给陆北辰,他已经为了你拒绝过一次了,你还想耽误他的前途?
她知道这些事,也知道校方有多重视陆北深。
如果顾家没有出事,那么她肯定会大言不惭地说,为我拒绝又怎么了?他以后发展不好的话大不了我顾初养他,如果他想出国,我也跟着出国,他上课,我就做他的贤内助。
她失去了说这句话的资本,因为她自己的那双翅膀都被折断了。
乔云霄说,我可以帮你,让他彻底离开。
她喝着只剩下半杯的饮料,然后,眼前就旋转了。
等再醒来时是在酒店。
她的衣服换成了浴袍,乔云霄刚从浴室出来,全身上下仅有一条浴巾。她惊呆,他却跟她说,我放了消息给凌双,你知道她喜欢北深,一定会通知他来的。
一切都顺风顺水。
北深敲开了酒店的房门,腰间围着浴巾的乔云霄拥着她站在门口,跟北深说,不好意思,她是我的。
她以为北深会勃然大怒,说不定会出手来打乔云霄,甚至她已经准备好了,如果真的这样,她会让他走。可是,北深的脸色难看僵冷,没看乔云霄,而是看着她,问,是吗?
他在问她,她是不是乔云霄的女人。
她张了张嘴,溢出来一个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