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请了假,索性就再逃半天。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打听一下门面的事儿。废了半天口舌,终于让老妈相信她没有生病,没有中邪,就是精神不好罢了。
田媛难得嘴甜的哄道:“妈,就今天,明天我就上课去。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给弟弟妹妹做榜样。”
田父田母虽是从农村出来的,但思想还挺上进的,不像有些父母那样,觉得上学浪费钱,还不如打工划算。
田媛家乡的好多小伙伴,比她小的都去外省打工去了。
田母把小儿子塞到田媛手里:“你说的啊,期中考试看不到成绩我再跟你算账。来,带着弟弟,我去煮饭。”
田果正是呀呀学语的时候,拉着田媛的衣领叫“姐姐”。
田媛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小果乖,姐姐带你买糖吃。”回头又叫了田莜一起,摸了摸口袋,正好有五毛钱,好像是攒来买贴纸的。这时候《薰衣草》刚火,学校门口的小商店贴纸卖得火热,处于青春期的田媛非常迷恋剧里的‘季晴川’。
重生的田媛想起这个就满头黑线,黑历史啊黑历史。
田家每月的收入大概有四五千,不过房租就要去一半,又负担重,因而田媛每天就只有五毛钱的零花钱,还是买早餐用的。这五毛,还是昨天她存着没用的。今天因为没去上课,零花钱也就没给。
买了两颗棒棒糖,给弟弟妹妹一人分了一个,由着他俩吧嗒吧嗒的吃,田媛进了厨房,拿了案板上的大白菜洗着,一边洗一边无意的问:“诶,妈?我们家这个月的房租交了没有?”
早就忘记交租日是哪天了,也就大概记得田家的门帘房是在国庆节左右被夺走的,当时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原本说得好好的再续一年的合同,房东却冷不丁反水了,勒令田家三天之内搬走。
田媛重生回来倒还没听说有这么回事儿,田父田母也没有表现出着急和忧愁的样子,应该还来得及。
听田媛突然问起房租的事儿,田母有些惊讶,笑道:“这倒稀奇啊,你怎么关心起房租来了?”大女儿虽是长女,可一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脾气,难得今天关心家中的情况,田母讶异的同时又觉得欣慰。
田媛把洗好的大白菜掐成一节一节的放进菜盆里,模棱两可的说:“我之前听您和爸说要续什么合同,还说房东要涨房租什么的,就问问。妈,房租真涨了吗?”按着当年的情况,房租还真是涨了几百块,悲剧的是,田家就算愿意给相同的房租,人家房东也不肯继续租给他们了!
“唉!”田母叹息了一声,有些力不从心的道:“涨了!过两天房东就来收钱,我和你爸打算再签一年的,没办法,这附近家家都涨房租,我们家的房东还算厚道的,只多涨二百块,别家都涨了五百左右了!”
田家的装潢生意在这条街上做好几年了,有了很多老顾客,搬走的话这些顾客就抓不住了。再说,这时候正是生意发展好的时候,门帘房紧俏,并不是想租就能租的。因而才会发生门帘房被夺的事故来。
谁让田家这间门帘房位置好呢!
听老妈说房东厚道,田媛忍不住撇了撇嘴。要真厚道,会为了多五百块就言而无信吗?她们家租这间门帘房四五年了,一直都是按时交房租的,也从不乱动房子的格局,墙砖啊地砖啊都维护得很好,所以房东才没有太过为难。
可到底还是抵不住金钱的诱惑。
不过,当初造成田家无处可去,急急忙忙找房子搬家的罪魁祸首并不是房东,而是她爸多年的老朋友兼堂兄弟,田友善。名字叫得好听,背后却是个怕老婆的怂货。
田友善和田媛的老爸田允笙是一同出门创业的兄弟俩。那时候田允笙和田母结婚两年多,田媛出生后,田允笙决定出门打工,为田媛挣更多奶粉钱。田允笙是村里不多的高中生之一,长得俊俏人也聪明,俩兄弟一起出门后,先后去了广州和浙江,进过厂子,当过帮工,几年下来总算学到了点手艺,便回了离家乡最近的城市开起了门面,专门做装潢的生意。
九几年正是国家经济飞速发展的时候,生意很好做,没多久二人就赚了些家底,合伙这两年,两个人之间产生过不少矛盾,正好手上有了钱,俩人一合计,便决定分开单干。不过田允笙的人脉不多,又想着这条街一直以来生意都很好,一家人根本做不完,便打着两个人在一起能互相照应的想法,把新店也开在了这条街上。
按道理,田友善手里的是老店,田允笙的是新开的,生意肯定不如他好。谁晓得,往日的老客户一听田允笙单干了,店铺还就在不远处,说什么也要找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