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去给你做吃的。”防风收好障符,魂魄重新附在了傀儡之上,所有的感动还有感谢又埋藏进了心里。
“好。”杜思林眨眨眼,“我睡会儿。”她着实是累了。
凝魄,经历魂魄的聚散,唯有她自己才能知道这种痛苦。
损伤本源,如今的她就好比是从一个年轻人退回到出生婴儿的程度,脆弱不堪。
防风为杜思林盖好被子,轻声下楼。
屋外雷声大作,杜思林一闭眼却真就睡着了,丝毫不受影响。
就在防风煮好一碗面端出来的时候,门铃响了。
她把面放在茶几上,开门去看,正巧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吓得她一个哆嗦。鬼怕闪电,这也是出自于内心的本能。
门一打开,肖清竹收伞,这伞打了与没打几乎没什么区别,因为她全身湿透,水珠顺着青丝一滴滴的滑落。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防风侧开身子好让出一个空间给肖清竹进屋。
“胎光师父出关了吗?”一进屋,肖清竹就问道。
“嗯,她睡下了。”防风把肖清竹手中的伞接过去收好,又拿了一条干毛巾给她。
“我拿胎光的衣服给你,你换换。”防风打量了一下肖清竹,皱眉道。
她的衣服乃是特制的,凡人无法穿。
“不用麻烦了,我就是来看看她。”肖清竹连忙摇头说道。
“你湿漉漉的一身,不感冒就怪了。要是你感冒了,胎光的心血不就白费了?”防风说道,看见肖清竹,防风便能想起杜思林散去的二十年功力。虽然不是全因肖清竹,但也语气脱不了干系。
说罢,她便上楼,随便拿了杜思林平日里换洗的衣服下楼递给肖清竹,又问:“做了面,你吃么?”
“真的不用麻烦了。”肖清竹说,雷雨天气前来已经是冒昧的很,又留下吃饭就更不好意思。
“我看你面色不太好,虚的很,你这人也真是,健健康康的出去,结果又虚跨跨的回来。把面吃了,正好做多了。”说着她便把茶几上的面端到肖清竹面前,“你先吃着,我把面给胎光送去。”等肖清竹腾出手接过面后,她又进了厨房盛了一碗。
”煮面?”防风进屋的时候,悄无声息,却还是吵醒了杜思林。
“吵醒你了?”防风把面放在书桌上说。
“看不见了之后各种感官反而灵敏了不少,尤其是听觉。”杜思林起身,摸索着想要坐到书桌前。
防风见状忙去扶她,“你这人越大越不让人省心。”她没好气的说。
“好吃。”杜思林接过筷子尝了一口汤,不禁感叹防风的手艺越发的精进了。“楼下有人?”她似乎是听到了些除了防风之外的脚步声。
“肖清竹来了,自从你闭关之后,她几乎是天天都来。”防风说。
“哦,那下去看看吧。”杜思林放下碗说道。
“吃你的面,吃完下去。”防风说。
“好。”杜思林听话的吃完了面,没剩下一点汤,这般防风才满意的点头。
才十几日的光景,杜思林便成了一个骨瘦如柴的人,伸出手便能看见嶙峋的骨头和细小的脉络,让人心疼不已。
肖清竹在楼下等了二十分钟才听见缓慢的脚步声。
杜思林是自己扶着楼梯的把手下来的,一步一步蹒跚而行,就像是刚刚学步的孩子。
“你……你的眼睛……”等到杜思林小心翼翼的走到肖清竹面前时,肖清竹除了这一句已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不见了。”杜思林说,“防风说你找我很久了?”
肖清竹想扶着杜思林的时候,杜思林却摇摇头示意不需要。就这样,在肖清竹面前,杜思林磕磕碰碰终于做到了沙发上。
“防风说你一直在闭关,我有点担心你,所以就想来看看。”肖清竹挨着杜思林坐下,偏过头去看着杜思林的侧脸。
原本便尖细的脸部此时已然只剩下了骨骼,从侧面去看,杜思林的嘴角微微有些上扬,竟像是一直笑着这般。
“哦。”杜思林点点头,“我没事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