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温和轻柔,可是那神情分明在说:你还记得马啊。
气死了,他家的侍女都是怎么调丶教的,这样的仆役生在大秦居然没被打死,真是奇迹。
不过虞周还没昏头,他从几个下人的表情里读出些不一样的东西,似乎这家少主的态度有所变化,想要修好一番,这是为什么?
拉上一瘸一拐的小姑娘,虞周打算去告辞,发生这种变化不是什么好事,昨夜遇到的几家人变得和颜悦色全都是为了报官。
刚出别院,身后就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耳语声。
“看上去挺英隽的,谁知心那么狠!”
“可不是嘛,那小姑娘好可怜,走路都不利索了。”
……
……
虞周决定把这笔账算到连封头上,横冲进来强行留宿是确实理亏,自己那点脸面也可以不要,可是背后非议一个小姑娘,这就超出他的底线了。
“哎呀,虞小兄,昨夜兄弟失礼了,还请兄长多留几日,连某悉心招待也好赔罪。”
丝毫不诧异连封的前后变化,虞周笑得如沐春风:“那就多谢了,可惜虞某有要事在身,实在无暇逗留,不如以礼相送聊表你我兄弟情谊。”
昨天还像欠钱没还,今天就开始称兄道弟,不只虞周浑身别扭,看连封的脸色也不自然,这家伙从没见过直接开口要礼物的,忍着恶寒继续道:“好说好说,只要兄长看上,尽管拿走便是。”
“美哉手也!”
连封立刻浑身冷汗直冒,家里住进什么人,作为少主不可能不摸底细,几个父亲昔日部下都说这小子呼吸绵长身手高绝,他就明白人家的军爵是自己拼来的了。
可是连封心中还是不服,都是少年人,凭什么差不多的年纪他只能在家闲着,要不是母亲不让,连封早就想见识军阵了。
所以他小小年纪已经认得各种符致,与战场有关的一切事物都能引起连封的兴趣,一匹骏马的吸引力更是致命。
可是独音不让生人靠近,甚至连他拿去的草料都不吃,几经周折之后,连封只能远远的看着解馋,这一看果然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此马蹄印清晰蹄声清脆,踩在青石上还有金石之音,大不同于其他战马,偏偏不能近前详看,这一晚上过的呀,连封的心就像有一窝蚂蚁安了家,痒的难受。
天还没亮,他就已经在堂屋等待了,那几个侍女也是早早派去,天寒地冻的等一早晨,有好话才怪了。
所以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都误会了,虞周以为这家人打算报官或者有了什么不轨心思,连封却觉得对面这人就是个心思残忍的杀人狂。
因为“美哉手也”这话是荆轲的无心之语,这话刚说完,太子丹就把侍女的手剁下来当礼物了,自从刺秦失败之后,他的事迹迅速传遍天下,连封怎能不知?
我好心留宿你,我好心派人服侍你,我一大早笑脸相迎,就落这么个结果?
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