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是因为什么都看开的时候,心窍不再堵塞最是通透,屈旬没有这样的觉悟,可他同样更加冷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捋了一遍才发现,他看轻项籍施计的同时早已被人将计就计,这个大个子从一开头就用直鲁迷惑自己!
“快别闹了,也不知季大哥那边怎么样,速战速决!这老贼咱们是带人走还带头走?”
景寥居然笑了,一张冷脸头一次开花:“把头带走好了,带着人也太累赘。”
话音刚落,他把屈旬往地上一丢,踩着肩头准备下手,项籍见状大急:“给我留着!”
“好!等我把他宰了,人头你拿去便是!”
项籍一听哪儿还乐意?三步化作两步直奔过来,抓住屈旬双腿就往后扯,景寥丝毫不让,肩头踩的更加用力。
这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哪儿受得了他们这样折腾?屈旬只觉浑身筋骨快要碎裂一般,几处关节几乎要被拉断,五脏六腑更是狂震不安,好像口一松心脏就会跳出,气一泄肠胃就会脱体,那种滋味直如天下一等酷刑。
“老夫……给……”
那张红到发紫的老脸没人看,枯树皮一样的嘴里说什么也没人听,两个少年继续争执。
“给我起!”
景寥的力气不如项籍,眼看老贼即将脱脚而出,他一急之下踩到脖颈,顺势来回捻了两下,枯瘦的脑袋就像个破口袋一般耷拉着不动了。
项籍还未察觉,用力往后一拽:“我的啦!”
到手之后才发现不对劲,因为空留的脖颈正往外涌动猩红……
景寥随便拨拉两下,恨恨的吐了一口,这才一脚踢给项籍:“你的了!”
顺风顺水的事情只干成一半,项籍的脸上没多少喜悦,他拉住奋力拼杀的钟离昧,把那战利品一塞:“撤!”
……
……
季布跟栾布早就在跑路了,他们招惹的是大秦最精锐的游骑,因为要给项籍他们争取时间,谁知这帮家伙实在精锐的可怕,不仅集结迅速,而且在奔驰的途中仍然有骑术高超之辈可以不时放箭,吓得他俩只敢紧贴马背。
“季大哥,不成啊,他们的马更加雄骏,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抓!”
武者都爱马,可看着狼狈的兄弟,季布实在没法心生怜悯,他哑声对栾布吼:“那就扔吧!”
栾布得令大喜,解开一个叮当作响的口袋洒落下去,季布也是作出同样动作,两人一骑绝尘边走边撒。
“嘶——!”
“啊……!”
身后的人仰马翻早在预料,他俩头也不回,只剩烟尘滚滚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