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大哥,为何你每次以狗肉相邀,都是在炎炎夏日?这是要小弟热火内旺啊。”
“哈哈哈,那有啥,反正你有婆娘可以泄火。”
“……”
樊哙是健忘的,或者说,他心里的那杆称早已在雍齿和沛县诸人、同乡与同袍之间分出了轻重,回过头,这个伤感了好几天的胖汉终于再露笑容。
……
……
果然,狗肉的效果不愧于至尊肾宝的美誉,当天夜里,一对小夫妻疯狂挥洒汗水之时,项然迷乱的脑袋一直想不通为何夫君一改常态……
云收雨歇,男子总是迅速冷却的一方,虞周姿势不变,手上轻拢慢捻着安抚妻子,心神清明之后却已飞走云游了。
不出预料的话,楚军即将渡江北伐,可是江北早已不是熟悉的模样,陈胜吴广揭竿先败,无数豪杰尽皆蛰伏,这一动,楚军作为先行者势必占据优势,可是承担的压力也大了……
皇帝得知蒙家军败会怎么样?会不会再次调集九原军?会不会让蒙恬领兵?
不知道,因为自从项籍提前起兵的那一刻,很多事情都乱掉了,只能见招拆招。
可是有一点是没差的,那就是楚军的最终目标——兵指咸阳。
怎么才能迅速拿下这个帝国,成了摆在虞周面前的首要问题,秦地被山带河,四塞以为固,易守难攻之处就已可见一斑。
像刘邦那样绕过秦军主力?没人牵制啊,就算绕过去又怎么样,光是函谷关或者武关就够楚军喝一壶的。
分兵挺进,有牵制有进攻?不是虞周自夸,想了一圈似乎只有自己才适合再领偏军了。
问题是他对项籍还有些不放心,特别是即将收服一群丰沛牛人,刘项相遇,他能不被骗,能够压制得住?
似乎不被拐走手下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性情所致,这事儿无解啊!跟了一个最不适合干皇帝,却最适合当兄弟的人,注定了虞周要多操心。
“夫君…你在想什么?”
声音软糯糯的发腻,虞某人立马觉得心都酥了,好吧,又是一个需要多费心的小丫头。
“我在想,咱们班师回去的时候,你大哥得怎么罚我。”
项然大眼睛眨呀眨:“为何要罚?不是已经尽俘秦人骑兵了吗?不是救了那么多民伕吗?不是连敌军的将领都俘获了吗?”
虞周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不懂,军国大事,越是亲近的人越要从严要求,就像这次任人有失,放在樊哙他们那里功大于过,放在我这,最好也是功过相抵。”
项然挺起上半身,一片雪白晃呀晃,虞周赶紧给她盖住。
“凭什么?这不公平,明明夫君立了那么大功劳……”
虞周不想跟她说的太深,沉思片刻,开口道:“傻丫头,就是为了公平才会这样啊,在外人眼中,我们两家是姻亲,背地里不定捞多少好处呢,所以啊,从严要求可以堵住一些人的嘴,为羽哥树立威信。”
虞周只说了一半,另外没有说出口的是,不管怎么看,将来他都逃不开一个外戚之名了,虽然刚刚起步的皇帝制度还未对这个群体严加防范,可他不想被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毁掉全部过往。
宁可自己退一步,将来不会留下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尴尬,转寰的余地也更大一些。
项然可不知道啊,憋着通红的小脸不干了,刚起身,腿上一软又坐了回去,这一下,一个浑身再无一分力气,另一个差点哀嚎出声,什么武功也练不到那种要害啊,这不是要人命吗!
“哪有什么好处,大哥能够起兵全赖大家嘛!还有,那些个兵甲、钱粮、战器、农具……哪个不是夫君尽心尽力所为?这……咱们家都倒贴了!”
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难怪当初项超忧心忡忡呢,可不是嘛,现在这小丫头一改之前想法,极少提起老父亲了,害得项超好几次觍着脸上门,话里话外的调侃女婿给她灌了迷魂汤,女儿不孝之类的。
不过站在虞周的角度来看嘛,真是贴心啊。
“倒贴就倒贴吧,谁说我没赚?有个如花美眷还不知足吗?”
项然听了气势一弱,一抹笑容浅浅的绽放开来,刚想张嘴说话,忽然脸色急变粗喘几下:“说…说正事儿呢,你把它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