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桂花瞟了丈夫一眼,拍着怀里的小外孙炫龙,那小家伙手脚不老实,在乱抓乱蹬,嘴里哦哦叫得很开心。“思琪、思琪——这丫头跑哪去了?可能是给炫龙拿水去了。”她拉过腾椅坐了下去。“建诚,这回我可跟你说清楚。你一定给老三和唐豆他们一些教训,别总以为花公司的钱不心疼,股份不多还想说了算,你在护着他们让老二和唐冰怎么看?我听思琪说过,公司遇到困难的时候,老三和豆豆都外人似的看热闹,谁都不上前,还跳出来捣乱,冒坏水,不就因为咱家没有儿子吗?我跟你说明白,我和你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决不能给外人,我有女儿、女婿,现在有了炫龙,我们后继有人了。”
“呵呵——你这个老家伙,是不是思琪跟你说什么了?还是子明那小子又拍你‘马屁’了?告诉他臭小子,光拍丈母娘的马屁没用,咱家说了算地是我这个‘干巴’小老头。思琪在公司是出了很多力,那不是咱自己的公司吗?老三、豆豆虽然不出力,股份不也少吗?现在只剩下11%,要是再赔公司3900万的货款也真就没有什么了。想想当年我们兄弟白手起家创业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唐氏机电会有现在这样的规模,要是想到了我想老二和老三也不能只能占那么小的持股比例,起码我们三家要平分,我也就成不了第一大股东。老三也不容易,自己的小公司离破产也不远了,唐氏的股份再没了,你说他和豆豆可怎么办啊。你做为嫂子和大伯母,不能只听女儿、女婿的,他们年青是孩子,有时一冲动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我们不要轻意承诺什么,要心中有数。”唐建诚拿起老花镜看起了报纸。
“我不听你胡说八道,反正这次你必须让老三和唐豆‘疼一次’,让他们晓得公司之所以有今天是靠的谁?以后,‘吃里爬外’的事儿少做,我们的忍耐是有限的,别以为我什么都不说,他们父子就可以胡作非为,胡言乱语。肖家是遇到了咱家这样的贵人,换一家谁能让他哭哭啼啼上门,真是够晦气的。老三跟他们同流合污,别怪我做嫂子的翻脸不认人,以后就别登咱家门。女儿、女婿在这件事儿上,一句都话都没说。要说子明还真是懂事的孩子,这样的好女婿你还舍得让他四处奔波,有现成的位置赶快安排算了,我看小宋、小孟也都是不错的孩子,他们和子明是铁哥们,又是公司的人才,就别让他们闲逛了,你就不怕他们走了?还把他们调到廊坊,这儿有他们合适的岗位吗?”吴桂花的声音小了许多,脸上在微笑,低头看着怀里的外孙,那小家伙已经睡了。
“爸、妈,你们吃饭吧。”思琪端着一个大方盘走进来。“听小丽说,你们刚才没吃几口,就下桌了。快过来吃吧,我刚做好的。炫龙给我,你们别为肖家的事儿和三叔的事儿生气,犯不上的。我和子明相信法律是公平的,法院判他几年是几年,我们决不会‘落井下石’也不会‘雪中送炭’在公平的前提下。如果,他们打歪歪主意,钻法律的空子另说。”思琪接过母亲怀里的儿子,笑着对唐建诚说:“爸,你什么时候让子明他们回唐氏,我听他说他们哥仨前不久参加了上海工博会,手里拿了些订单,你再不让他们回去,真的要耽误事。现在公司也没活了,这些订单一投入生产,公司的困境就解了。”
“还是女儿好,体贴父母。我还真饿了,桂花女士我们一起用餐。”唐建诚摘下老花镜,放下报纸。“思琪,子明手里有订单怎么没跟我说,这小子还留一手。”
“留一手就对了。子明那孩子聪明着呢,为什么没跟你说?就是担心你把这些订单给唐豆。他有些话不好意思跟你说,你别装老糊涂就成。唐豆都把咱女婿欺负成什么样子了?造谣诽谤给赶出唐氏,现在也该是出气的时候了,我们要让子明威风凛凛地回唐氏,必须还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以颜色,让他们看看唐建诚的女婿不是好惹的。呵呵——”吴桂花越说越开心,竞然笑了起来。
“哦!我说你这个老家伙,不吃饭笑什么?”唐建诚和思琪都感到纳闷,一脸不解地看着吴桂花。
“没事,我们吃饭。我是觉得老三和豆豆一定很憋气,找什么人顶包不好?找个当场反供的。呵呵——想想就开心。”吴桂花开心的笑声再次在书房响起。
黑色本田车在公路上驰骋,唐建硕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二少嘴里喷着烟,看着后视镜,一辆银灰色悍马跟在后面,同样向天津方向。“爸,你看肖伯伯的车紧跟在我们车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开你的车。他们是回天津找人,这次在你大伯家没求下来情,事儿能完吗?为了他们,我还把你大伯和大伯母给得罪了,真是得不偿失。你小子也是的,自己的事儿都没办利正,干嘛装大尾巴狠给肖逸龙当‘说客’?这回到好,弄个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捞着。刘杰这小子太可恶了,明明说好了的事儿,他会突然变挂,让我们防不胜防,在你大伯面前十分被动。3900万货款的事儿要拿到公司董事会去解决,这不是要我们难看吗?儿子,咱爷们让刘杰给耍了。”唐建硕按下车窗,向外看着。“这两个老家伙也够呛,那么大的家业将来要靠谁呢?逸龙要是被判刑关他几年,这要损失多少钱?”
“谁说不是啊,肖逸龙这家伙太冲动了,绑架、伤人、酒店涉黄,那项罪责都不轻。累加起来不知要判多少年,想一年不判是不可能的。如果,思琪和许子明松松口再找个好律师能少判几年,我们的好处也就到手了。可是思琪和许子明就是不开面,我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我不是为了天逸龙酒店,我才不当‘说客’呢。”二少按下车窗,将嘴里的烟头吐了出去。“为了这件事儿,今天的饭我都没吃饱,真是冤!”
“哦!儿子,你看好天逸龙酒店了?我也有这个想法,不然我会冒着得罪你大伯一家人的风险同意让你去做这个‘说客’?豆豆,你真的成熟了也学会思考了,学会帮助人了。天逸龙酒店在金街上,地理位多好。我们就是租下来,干它几年也能挣不少钱。肖逸龙没出来之前,他们肖家也不会有人过来打理。我说你平时见钱眼开怎么不收肖锦程的银行卡呢,这一想法的确高明,已远远超过你老爸了。”唐建硕很欣赏地看着儿子。“要我说,思琪和许子明就是二个笨蛋,他们松松口,还得了实惠。放肖逸龙一马,要他一座酒店,要钱也行。这个时候,肖锦程和索非为了儿子什么都能豁出去。可惜,思琪不是我女儿。”
唐豆邪恶的眼睛闪着坏笑。“爸,你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这可不叫‘帮助人’有点像‘趁人之危’。当时,我在饭桌上说要去帮肖伯伯当‘说客’你也没支持啊,就在我说想要天逸龙酒店之前,你还是冷着脸呢,是不是在想回家要好好收拾我?今天二件事儿,一件也没办成。回家,准备‘交权’吧。思琪姐真的要回来了,我们也要夹包走人了。爸,你说大伯对我们是不是太狠了?亲兄弟至于吗?”
“别说没用的,我们不能让飞到嘴边的‘鸭子’再跑了。天逸龙酒店我是看好了,它能帮助咱爷们解决缺钱的困难,好事儿不能让思琪和许子明搅了,你停车。”唐建硕让二少将车停下,挥手拦下银灰色悍马跳了上去。
唐氏的早间广播随着贾文秀去了三车间,隔三差五地播一次,广播体*在没有人群晃动,阅报栏挂着是前几天的报纸,周围的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常态。董福贵端着大玻璃瓶子,靠在马瑞的桌前,看着a股k线图。其他的员工都在忙着自己喜欢的活,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新闻,有的在网上购物,各个认真互不相饶,只有敲击键盘声儿在销售部回荡。
“啪嚓——”茶杯落地的声音,让室内的人一惊,大家立即关掉网页或关掉电脑,拿起手中的工作,静静地听着。
董福贵收回指在显示器上的手,喝了一口茶回到桌前,将大玻璃瓶放下伸着脖子向门外看。“哦,这声音好像是从主任室传出来的?李主任来了吗?谁在他办公室?”他回头看着在假装工作的同事们。
“来了,李主任今天来的很早,刘副主任在他办公室,两人不知在嘀咕什么。”马瑞关上电脑,走到门口伸着脖子向主任室看。
“哦!没事儿,李主任和刘杰好的像一个人似的,穿一条裤子都觉肥。可能是茶杯不小心碰到地上了,大家都忙吧。”董大明白重新端起大玻璃瓶吱喽、吱喽喝起来。
“姓李的,你他妈的今天不把身份证交给我,别想离开这里。别骗我,在董事长家你怎么说的?我的身份证不是在你手里吗?”主任室传来刘杰的骂声和拍桌子声儿。
猎犬背着手,腆着草包肚,胸脯一起一伏地瞪着长脖刘杰,肉包母猪眼几乎挤出眼眶。“刘副主任,你别在这儿胡搅蛮缠,我什么时候说你的身份证在我手里?告诉你,你他妈的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拿你身份证有个屁用。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给我滚出去。你小子出尔反尔,简直赶不上一条好狗,你鼻子下面长的是嘴吗?比不上狗尾巴下的东西,少在这儿满嘴喷粪,你不配跟我说话,给我立即出去。”他几步走到刘杰身边,向门口推那张已经变形的脸。
“猎犬你他妈的少推我,我还是那句话,今天把身份证给‘老子’我马上走。否则,你就别想出这个屋子,我有的是时间,陪得起你。你少他妈的给我瞪眼晴,你以为老子会怕你,你再怎么装也只不过是二少眼前的一条哈巴狗,还能变成狼咋的。交出来,我的身份证你藏在什么地方了。”刘杰推开猎犬,翻着桌上的文件夹。一件件看过的东西,让他扔了一地。“嘻嘻——快说,我的身份证在哪?”
“行、行,刘杰你好好折腾,我等着,看你什么时候能找到。老子的话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李科拉过椅子坐下,胖乎乎的圆脸气得青筋直蹦。“你要找到二话没有,要是找不到,你小子别想走出我的办公室。你损害我的名誉,我跟你他妈的没完。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你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我真的瞎了眼,还为你在唐总面前说好话,要不是我你骗公司3900万的事儿能不追究吗?还当副主任?狗屁,应该拉出去‘枪毙’。你干什么?你撬我抽屉干什么?”他看到刘杰在用力拽抽屉立即起身制止,一个巴掌落在刘杰的脸上。“给脸不要脸,让你翻翻就得了,还他妈的得寸进尺,你以为老子好欺负是吗?保卫部你们快来,我办公室进小偷了。”他抓起桌上的电话,疯狂的叫喊着。
“嘎嘎——猎犬少来这套,老子不怕。拍桌子吓耗子,你唬谁啊?你不应当叫保卫部,应该叫派出所,让警察来。我要问问,你有什么权利扣留我身份证,还关着门干个屁,现在你怕丢人了?”刘杰一个箭步冲到门前,将门推开,看到走廊里站满了人,大家在嘁嘁喳喳议论着什么。“还有没有天理啊?同事们你们给评评理,猎犬扣着我的身份证不放,我要他还不给,这是不是侵犯我的‘人权’啊?还将公司被骗的责任全部推在我的身上,那订单也不是我签的,是二少签的。公司被骗3900万货款的责任也不应该全由我一个人负啊,我的命好苦啊,这个‘黑锅’不能让我一个背啊。”他靠在门上声泪具下,咣咣踹着门,身体在慢慢向下滑。
主任室门开开的那一刹那,李科的汗瞬间流了下来,狠狠地咬着牙。“妈的,姓刘的你给老子玩阴的,想让大家看我哈哈笑?想当众出我的丑?你做梦去吧?你的身份证怎么可能在我手里?也都怪我他妈的嘴欠,昨天我多那嘴干什么?做为二少的‘死士’关键时刻我不能不保护我主子,没有了唐豆,我们在唐氏还有立足之地?”他抽出一支烟叨在嘴里,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脸上露出不屑的笑看着刘杰。“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