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儿,似乎并没有说完。他解释来解释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说完,抬头看去,发现刚刚还在看扇子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起头看向了自己,如此一望,倒对视上了。
羽然刚想错开目光,司马亦白便急忙说道:“羽然,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你莫要不理我。”
羽然看着他略有急切的目光须臾,还是低下眼眸。
“若如此……我也不好再留。惹你不自在,不是我的本意。”司马亦白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只想等着羽然说出挽留的话来。
车厢里太过安静,车厢外也只是马蹄声。当云鹿一声喝马声传来时,司马亦白才发现,原来已经沉默了一刻钟有余。
羽然并没有挽留,他则是话已说出口,不好再留。只得站起身,要求云鹿停车。
云鹿停下车来,不明所以的看向司马亦白。
司马亦白面无表情,一改平日样貌,将他的赛风驹从马车套上拉下来,立在马车旁。
云鹿觉得奇怪,问道:“司马亦白,你又搞什么名堂?”
司马亦白并没有回答,而是取下扇子上的扇坠,挑开窗帘子扔到羽然的怀里说道:“此物赠给杭小姐,算是在下还了小姐那三百两银子。自此以后,我们分路而行,愿杭小姐一路平安,一切顺遂。”
羽然不由得发愣,她这才想起昨夜司马亦白思母情深,本就可怜,自己何苦抓着这事不饶人。这玉坠虽然不得他母亲喜爱,却亦是珍重之物,他将这个给她还债,看来真是伤心了……想到这儿,羽然急忙趴在窗口道:“亦白,我……”她刚想解释一二,就被司马亦白打断。
“还请杭小姐叫在下司马。”司马亦白头也不回,只一抱拳低头道:“再见。”说罢,便一跃上马,看架势是要头也不回的走。却在擦过马车时,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羽然,声音轻若未闻的说道:“保重。”言罢,策马而去。
“小姐……你们说什么了?这个赖皮鬼怎么走了?”云鹿还没反应过来,望着赛风驹留下的蹄印,呆愣愣的问。
羽然亦是看向司马亦白离开的方向,并没有回答云鹿的问题。半晌才吩咐道:“上路吧……”
主仆俩驾马离开,并不知道那匹白马,未走远。
乌云密布,天际间有闷雷轰轰作响。许波镇这附近未过多久便下起了倾盆大雨,而迟春市那边,却只是阴天罢了。
“慕容哥哥,这几天谢谢你了,明儿先回去,等离世斋一切都办妥了,就来找你们~”尹明儿坐在马车里,俏皮的对诉卿说道。
骆雨把行李放好,闻言满脸恐惧,只求这位娇小姐千万不要再追上来!
诉卿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对尹明儿一笑,反而走到花安身边,替花安拿过药匣子。
“先生,昨夜的事情,望您原谅。”
花安摆摆手,低头道:“罢了,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你说的都对……点透了我这么多年不肯面对的问题。我其实应当感谢你,若我不看透一切,我则不算真正隐归离愁。孩子,你想让我帮的人,应该是你要寻找的人吧?”
“是。”诉卿言语动作间规矩不少,老老实实的回答:“是晚辈最近总想逃出客栈而寻找的人。那个人,对晚辈无比重要。”
“你不顾身体偏要寻到,急切至此,定是重要无比。若有机会,老夫也想见一见这个孩子……一个女娃,竟有如此胆量和血性,应当敬佩。宁为玉死不为瓦全,好形容。”花安抬头看向远方乌云,叹息道:“你昨夜留在我案上的那个字写的很对,命。一切都是命……或许老夫遇到你们,也是命中必然,须得再走上一遭俗世,方能真正隐归。”
“先生?”诉卿听这话音儿,觉到花安有帮助之心,不由得神色一喜。
花安见他高兴,也是一笑:“你这浪子,真不知你心地如何。昨夜我只当自己救了一匹狼,不想你现在又为这一点儿子许诺而高兴。帮你的重要之人么……从你往日对明儿的态度,就能看出你至少是个重义之人,那么你的友人也差不了。老夫去离世斋看一看,结束后,必会助你。”
诉卿得到这番话,真是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连怀里的药匣子都没抱住,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嗨!快给我弄起来!这才是老夫的命!”
花安见药匣摔了,登时脸都急红了,飞快蹲下,慌手慌脚的收拾滚落的药瓶。
“是是是,晚辈这就收拾!骆雨,你小子也给我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