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瑶立马垮下脸:“啊……”
任笙噗哧乐了:“再加一份素烩汤解腻。”
徐瑶瑶明白自己被逗了,伸手稍用力地捏了捏任笙的脸颊:“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谢谢爷,”任笙忍俊不禁:“咱去买肉吧,晚了剩下的就不好了。”
徐瑶瑶立即牵起任笙的手疾风而走:“赶紧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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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医生告诉何岳,他们家老何头这段时间血压一直很高,所以才导致经常晕眩。
“经常晕眩”这四个字令何岳特别惭愧,他居然对他们家老何头的身体状况完全没有了解,他甚至一度以为爹还是那个能用皮带狠抽他的爹,老何头身上的力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流失的?他这个做儿子的没有什么印象。
何岳在家陪了何耀威一整天,父子俩难得有这么一天能够促膝长谈,记忆中他们家老何头对自己简直就是非打即骂,抽他的时候力道彪悍言语犀利,永远都觉得别人家的孩子优秀长脸,如今他两鬓斑白抽不动自己了,何岳忽然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酸。
当然他并没有犯贱到非要老何头抽自己才能舒坦,只是突然在这一天,他意识到了时光流逝,而自己还这么浑浑噩噩地混着,真心是件特别恐怖的事情。
尤其是在秦铭过来探望的时候,他们家老何头靠在床头当着他的面对秦铭说的语重心长,什么以后你一定多帮着小岳打理公司啊,什么有你在小岳身边帮衬着我也能安心了啊……何岳很不喜欢这种仿佛是在交代身后事的聊天方式,更准确来说,他其实是在害怕。
记忆中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何头怎么就忽然老了?他的皮带呢,收到哪里去了?
家庭医生说好好休息会健康起来的,而何岳的双亲也并没有要求他什么,可是这一天的何岳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然而究竟该做些什么呢?吃喝玩乐他倒是样样都拿手的。
何耀威完全放松地在家休息了一日,血压便降下来不少,何岳仍旧是不放心的,磨磨唧唧地一遍一遍嘱咐他们家老何头不要吃这不要喝那,甚至还跟何家的厨师研究出一套治疗高血压的食谱来,何耀威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已经安慰不少,这个儿子总算是长大了一些,至少知道开始在意爹娘了。
在家监督了老何头一整天,何岳便把于芷曦的事忘了,第二天他准时准点地去佳话上了班,不多时,负责带新人的培训经理来了他们办公室,那会儿何家少爷正在犹豫琢磨要不要给那块儿狗皮膏药打个电话问问,他就听见培训经理对一屋子的人介绍说,这位是新来报道的实习助理付嘉。
何家少爷百无聊赖地抬头瞥了一眼,只见培训经理把她安排在了于芷曦的工位上。
“那张桌子不是有人了么?”他也没想什么,这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培训经理随即解释道:“于芷曦昨天辞职了。”
屋子里一阵哗然。
任笙跟徐瑶瑶面面相觑。
昔日于芷曦的两个忠实护花使者则遗憾不已,佳话第一美女辞职了,以后上班还有什么意思什么看头啊?
何岳怔在座椅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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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芷曦的手机号码成了空号。
这是何岳在拨打第十遍之后,终于确定了的事。
开车赶到于家找人,敲了很久,却始终也没有人来开门。
何岳现在于家门外,想起前天晚上的护照与行李箱,心里居然没来由的一阵空落。
就算要走,好歹也应该打声招呼啊。
可是再往前想一想,当年他走的时候,也没有跟她打过招呼。
点燃一支烟,刻意将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忽略掉。
也好,走就走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坐在于家门外的台阶上,何岳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个比方——
于芷曦对他来说,就是一块儿狗皮膏药,黏力很强,以至于粘在皮肤上,往下撕扯的时候,势必要有揪痛的感觉。膏药么,人人都贴过,好在疼也就疼一会阵,扯下来之后,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