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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明翻过了一个身,却觉得身边那个凉的要把她全部温度都吸走的人并不在,她吓了一跳,猛的睁开眼来,一只手伸到枕头上乱摸。
几层帷幔外头有点点灯烛点亮,还没来得及开口叫他,就感觉自个儿身后被子被掀开,他带着体重有点不讲理,有点要故意吵醒她似的压过来。只是想也不用想,凉凉的肌肤贴着她后背,就算是要不讲理起来,也记得要将她头发拨开别压住了的人,也只有殷胥了。
崔季明迷迷糊糊:“难道到了早朝的点儿?……不对,今儿应该还没有早朝……”
殷胥有点抱怨:“这才半夜,是你把我踹醒了。老往我这边挤,我都让你挤的没办法,只能跑到你空出来这边睡。”
崔季明毫无悔意的哼哼两声当作道歉,转身过去想抱住他脖子:“好啦……是我不对,是我不该影响你。要不我去榻上?”
嘴上说的好听,实则毫无挪动的意思,一歪头就要睡过去。殷胥连忙抱住她脑袋,嫌弃到要一次抱怨完:“你还流口水!还啃我头发!”
崔季明眯着眼,头发乱蓬蓬全糊在自个儿脸上:“啊……?我这么过分,那我们分居离婚好了。”
殷胥掐住她两边的脸:“你毫无悔意。就不知道改么!”
崔季明拿腿抱住他,用行动表明就这个德行改不了了,她迷迷糊糊觉得还能睡好一会儿,天开始热起来了抱着他比冬天舒服多了……
还没完全睡过去,忽然感觉一双冰凉的手朝她身下探来,不怀好意全掩盖在慢吞吞的动作下头,崔季明一个激灵就醒了,跟抓贼似的一把攥住了他手腕,回头瞪眼:“你干嘛!既然没睡好,那你就好好睡觉!”
殷胥不说话,反正就是用自己的老招式来吻她,揽住她后颈抱着啃下去,崔季明觉得自个儿脖子都快被拧断了,如今只要是殷胥不说话只动嘴,她就毛骨悚然,使出了起床气似的力气,把他摁住了:“你干什么!”
殷胥头发散在床上,就被她摁着胸口躺下,也不忘身手去触碰她,专挑初期试验阶段摸索出的战略重地,试探敌方反应。崔季明连忙拨开他的手:“你干什么!以后再这样,老子啪完提上裤子就走。”
殷胥这才道:“你下次进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一旬见不了几面,你是要逼疯我么?我管不了你来不来,可你来了,难道就这样就完了?一会儿早上起来跑的比谁都快,就惦记着西市早上的汤店晚去就吃不上了,宫里还什么没有么?”
要不是殷胥不太爱干涉民间,也不希望外头人觉得自己有什么偏好,否则早把那家汤店的厨子请进宫里几趟了。
崔季明耸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套路,你丫哪次早上安生过,回回都是说什么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都是因为抱着你睡所以早上才会变成这样的之类的话,我让你骗了多少回了。我特么都愿意用手了,你非要做,妈的我又要洗澡么!再洗下去,我没俩月就又白了两层了!”
殷胥:“这回没早上了,你下来。再说你自己明明也很喜欢,大不了你继续睡着……”
崔季明:“这睡得着就怪了!”
他每每都跟骗小孩儿似的:“睡得着睡得着,你躺着吧,我又没要你动。”
崔季明也不知道是真扛不过他,还是自己心里也瞎想了,总之还是倒下去向封建社会头子表示了投降。她也是幼稚,殷胥经常搞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她有时候常说的胡乱话,他知道意思了记住了,也有时候会在崔季明面前用这样的词。
他说起来,崔季明居然很高兴,道:“感觉不是我一个人是神经病了!我老毛病改不了,经常在军中说话一个不注意用出来,他们满脸都是你说啥的表情。你还记得什么,说几句给我听听!”
殷胥只说了几个简单的他记得的什么“啪啪啪”之类的,崔季明听的以手抚膺坐长叹,感慨着自己彻底把他带坏了。
只是她实在幼稚的很,动不动忽然犯起病来,做到一半殷胥正激动,她抓着自己衣领就喊:“皇上!不可以——您不可以这么对奴婢!要是娘娘知道了,一定会打死奴婢的。”
殷胥:“……哪个娘娘?”
崔季明:“耐冬娘娘!”
殷胥觉得他还是不够卖力,干的轻了。
否则就是崔季明对于换姿势这种事情有无限的热情,殷胥却是比较老实的类型,常常一旦变了,殷胥看不到她的脸或者是吻不到她的唇,有那么点心存不满。崔季明换姿势的时候,动作却一顿一顿的,嘴上还在配上声音,满嘴的“咔嚓咔嚓”,还问他像不像什么可以变形的什么金刚……
更别提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总想要乱玩,殷胥都怀疑这是哪个天仙掉下来的书,让她捡着,学了一肚子的没用坏本事。殷胥总觉得这是灵与肉的结合,就要两个人都专心才好,为什么要玩心这么重。
或许正因如此,崔季明似乎觉得没那么有意思了。殷胥也觉得反省自己,不顺着她就是不给自己好日子过,她觉得不好玩,自然不惦记着往宫里来。然而如今,崔季明似乎觉得他是死脑筋的老古董,怎么跟他说也改不了,渐渐的也不提了。他……后悔起来,却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招儿,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得她喜欢,更不好意思去跟她说其实也可以试试,俩人在很关键的事情上就这么陷入了僵局。
崔季明倒是没表现的很明显,只是他心思很细,总能感觉出来。不过他确实也能感觉出来,崔季明这样随意性子的人,肯顺着他,也没有多说,她还是很爱他的。只是崔季明更喜欢抱着他温存,跟他依偎在一起闲聊说胡话。
殷胥都想寻求宫里老宫人相助了,这才几个月……她就这样失去热情,是不是不太对。他倒是很早之前也很拐弯抹角问过薛菱,到底该怎么样才能长相守,别生了什么矛盾。毕竟跟崔季明性格比较相似的,他认识的女子也只有薛菱了。
薛菱听了这问题,简直一脸惊奇:“我跟你阿耶都搞的他死我活的,你居然问我怎么长相守?!”
殷胥也觉得自己问错人了。
不过薛菱又道:“不过也是你情况……特殊。要问跟男人相处的经验,那你确实能问的人不多啊。”
殷胥:“……”
薛菱:“你也该知道,我一直对你们没什么意见。毕竟你确实性子跟你阿耶差的相当远,倒是有点像高祖。崔、季子介看起来也不像是个野心多大的人,他对你忠心,又手握军权颇有能力,还不骄纵,我倒不像崔式那种到处跳脚的,没什么不满意的。”她说罢又是自嘲一笑:“不过原因也是,我不是亲娘。真要是把你当心头肉的亲娘,还指不定是什么反应。”
殷胥点头:“那只会让我难办,我倒是一直感谢你的态度。”最后薛菱还是尽她所能,跟殷胥说了一堆她自己都不太信的“感情需要维系”“婚姻需要退让”,说的她自己都有点想起不太好的往事,又跟殷胥说了一堆大实话,才放稀里糊涂的殷胥走。
薛菱似乎是因为觉得殷胥是个眷恋亲情对家人心软的人,也在殷邛死后几乎就没提过什么,也没有骂过什么。她因为能偶尔理政监国也自信了些,宫内平静下来,她也性子更开朗了些。
殷胥倒是知道她一直教导博的诗书,而林太妃则照料着博的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