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七,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吃苦了?我瞧着你怎么瘦了一些,这身子骨本就没有肉了,再瘦都快没人了。呜,我一会子再去求爷,求她放你出来,呜,楚七,梅子好想你……”
梅子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为了她这份儿认真,夏初七终是收敛了笑容,觉得那嘲弄不该给这样一个真性情的姑娘。
“好了好了,别哭了,老子又没死?你看看你,本来长得就不好看,再一哭就更丑了,哪里还寻得到爷们儿?你以为人人都像人家月大姐一样那么好的福分,早早就许了人家,嗯?”
夏初七那张嘴还是那么恶毒。
她明知道月毓不过是赵樽的大丫头,而且都混到二十好几岁了,还没被赵樽给收用了这事儿,那就是一根横在她心里头的刺儿,无时无刻不在刺拉刺拉的痛,她还偏偏去戳人家的伤疤。
其实月毓也没有得罪过她。
瞧,她就是这么可恨。
不喜欢一个人了,纵使她人再好也特么没有用。
一看月毓顿时变得阴了不少的脸,她就舒心得很。
她无聊啊,她闲得发霉啊,就寻思找个人吵架。
可是没想到,月毓还真就是个脾气好的。
“梅子别再哭了啊,让人听见多不好?一会儿传到爷耳朵里,下回看他还允不允你来看楚七了。”
就像第一次在这里来为她搜身时的那样,月毓被夏初七指桑骂愧的刺了,依旧还保持着那种温和的笑意,漂亮的脸上怎么看怎么柔和端庄。说完这话,她嘴里又是长长一叹,随即将拎在手里的一个大包袱递给了夏初七。
“楚七,主子爷的脾气,咱们谁也摸不准,他会这样子对你,我们更是谁也没想到。不过我想,爷他应该也不是诚了心想要为难你,你且再忍耐些日子,这两日大军正在准备拔营回京,等一切都妥了,兴许爷就放你出来了。”
夏初七轻轻撩着唇角,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嘲弄的笑笑,接过包袱来。
“这是什么?月大姐要与我私相授受啊?”
月毓拍了拍一直压抑着声音在哭泣的梅子,才十分周到客气的说,“梅子这个丫头,天天跪在玉皇阁外头求爷放了你,爷大概看不下去了,今儿才允了我们来看你,还让把你的东西都带了来。”
“我的东西?”
夏初七微微一眯眼。
就着炭火边儿上的光线,她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将那个大包袱打了开来。一看,里头确实全都是她的东西,除了两三套常用的换洗的衣服之外,还有她自制的“眼罩”的小裤裤,甚至还包括她的月事带。另外,还有那一本她压根儿就瞧不明白的《青囊书》,八十两银子从赵贱人那儿换来的破玩意儿。
她记得赵贱人还答应过要给她译注的。
结果,丫也是一个食言而肥的东西。
嘲弄的翘起唇角,她随手把那一大堆东西丢在床上。
“那便多谢了。”
“楚七,回头见了爷,你就服个软吧……”梅子还在哭哭啼啼,吸得那鼻泣一阵哧哧,“我看得出来,爷他对你还是不同的,你这个人就是脾气太硬了,不懂得讨好男人,你要是服个软,爷他能关你么……”
“哎,你这傻子。”夏初七拍她的脑袋。
那天发生的事儿,梅子自然是不知情的,又能懂个什么?
她还以为如今这事儿都是晋王爷的宠爱呢?
夏初七正准备嘲笑她两句,可说到傻子便想到了傻子。
抓住梅子的肩膀,她的手紧了一下。
“梅子,傻子他如何了?”
夏初七还记得,三天前她被关押到柴房时,最后对赵樽说的一句话是“放了傻子,他不过是一个有智力问题的人,我做的什么事,都与他无关”。
当然,她晓得自个儿的话对赵樽没有什么威慑力。
只不过,存了一丝侥幸心理罢了。
毕竟傻子吧,他真就只是一个傻子,不会对他晋王殿下造成任何的威胁。
“楚七你放心,殿下派人把傻子送回村子里去了。我也一路跟去的,把傻子交给了他家的三婶娘,还给了他一些银子,你不用再担心他了……有了殿下的吩咐,村子里的人也不敢再为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