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真刚回来没几天,之前因为工作出差出国了好几个月。”蔺逾岸总算插进话来,“上次聚会真是参加不了,对不起啦。”
张实不太满意:“别说上次,上上次你也没来。”
“太忙了……”蔺逾岸实在不太会撒谎,只得说:“下次有空再叫我吧。”
“好啊好啊,”张实说,“你也真是的,也主动和我们联系联系啊。”
蔺逾岸结结巴巴地应着,闻一舟在旁边听了都替他尴尬——只是替他而已,他自己可一点儿也不尴尬。
“张实!人呢?”不远处传来女生的叫唤。
张实回头应了一声,冲他俩说:“叫我了,回头再聊!”
蔺逾岸连忙答应:“好!”
张实背影刚消失在走道尽头,蔺逾岸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闻一舟手臂抱在胸前,心里莫名其妙有点不爽。他本想出声揶揄蔺逾岸几句,话在舌头上滚了几圈,最终也还是没说出口。
“啊……下次逃不掉了。”蔺逾岸垂头丧气地推着车。
“怎么了,”闻一舟问,“你不想去和他们聚会吗?”
蔺逾岸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他们几个出去玩的场合,我有点……应付不来。”
闻一舟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略有耳闻张实和另外几个朋友都是玩心很重、玩得很野的类型,理所应当道:“不想去就说不想去呗。”
蔺逾岸拖着尾音:“那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闻一舟反问。
“因为……”蔺逾岸回头看他,“不是那什么嘛,成年人必要且无意义的社交。”
闻一舟嗤之以鼻:“歪理。”
蔺逾岸瘪着嘴。
“你和他工作圈子不重合、生活上也没有任何交集,你惯着他干什么。”闻一舟说,“之前不是还发生过,他拿你当借口约女生出来?”
“啊?”蔺逾岸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居然记得?”
闻一舟刻意略过这个问题,说:“成年人的自由,就是想不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
蔺逾岸表情丰富极了,想来想去,叹气道:“但确实很难推掉啊!人家都专门来邀请你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原则问题,板起脸来拒绝也没必要吧。”他习惯性挠了挠脸,“而且借口找得太多,也会有点驳人面子。算了,我知道你也……”
“你觉得我不懂这些吗?”闻一舟问。
蔺逾岸眨眨眼。
闻一舟摊了摊手:“可能真的不太懂吧,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理解。”
“挺好的,”蔺逾岸说,“而且有点羡慕。”
闻一舟轻声哼了哼,两人又继续逛了一会儿——主要是蔺逾岸漫无目的地持续朝前走——他也不拿什么东西,只有闻一舟止步的时候才跟着停下脚步,眼珠直直地看着闻一舟把物品放进车筐,然后呆滞地继续前进,好似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手推车领航员和提货工具人。
闻一舟连着和他说了好几句话都没有回音,不得不提高音量:“我问你是要什么码数的?”
“啊?”蔺逾岸惊醒过来,“什么?我吗?这个吧。”
闻一舟有些烦躁:“算了,没什么别的需要买了,走吧。”
蔺逾岸也不见有什么反应,迟缓地“好”了一声。
“你干嘛啊?”闻一舟没忍住轻轻踹了他小腿肚一脚,“张实走了之后,你就心不在焉的。”
“啊?有吗……”蔺逾岸定了定神,朝他露出微笑:“我只是觉得……我就是在想……”
闻一舟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下半句话,疑惑地看着他。
一人一狗站在结账口发呆。
过了一会儿,蔺逾岸像是才慢吞吞地回过神来,已经忘记自己之前在说什么。“都买好了吗?”他低头看了一眼推车里,惊讶道:“啊!这是给我买的拖鞋吗!可为什么是粉色……”
“只有粉色。”闻一舟睁眼说瞎话,回头瞧张实结账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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