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重要证据,都是会保存两份的,是以防在回程的时候碰到什么麻烦,损坏或是牺牲被敌人夺去,所以这两份都是分别由两个人保管。
韩冬每页拍完后,把原件了杨光。
杨光也没看,直接塞进衣服里。
在他们把这栋大楼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拍过照后,当地武警官兵也到了。
靳成锐和他们做了交接,便带人回去。
尤英铭看他们头也不回的走掉,内心一片酸涩,这种感情说不出来,感觉没面子又想与他们结交,很复杂矛盾。但没让他矛盾多久,军区医院传来两张病危通知单,让他无暇再想这些。
而回到基地的杨光,把资料交上去回宿舍后,摘下头盔看到手上干枯的血迹,怔若所失。
金丁也算是个可怜蛋,每次见他都是在炮灰,这次他叫得像杀猪似的,哭天喊地连妈妈都喊了出来,好不容易给他止住血,并且已经到达直升机门口了,还被人爆头,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晚点去,让他死得痛快些。
杨光叹气,甩甩头,解下装备脱掉防弹背心,找出干净的衣服去洗澡。
不管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她的责任就是救人,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帮助他们,让战友活着。如果再来一次她也还是会救他,这会让她心安,没有负罪感。
洗完澡的杨光出去晾衣服,看到外面还是黑沉沉的天空,看了下时间。
现在才凌晨四点,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这夜似乎有点漫长。
杨光没有睡意,可能和金丁还有那么牺牲的特警队员有关。她靠着扶手眺望远处,任冷风肆意她的身体。
她想清醒下,挼一挼自己的思绪。
在她想得入神时,靳成锐拿着脸盘上来,里面装着刚刚洗干净的作战服。
看到她靳成锐没有意外,把衣服晾好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
杨光仰头望他,眼珠转了转,平静的讲:“长官,你挡住我的光线了。”
“在想事儿?”靳成锐往旁边一站,和她一样靠在天台的护栏上。
“长官,我想问你件事儿。”
“说说看。”
杨光扭头看他。“你的官真不是走后台买来的么?”
靳成锐:……
把她搂进怀里,替她挡住一些风的靳成锐随意的问:“你觉得我不够格当战狼的指挥官吗?”
“不是。”杨光往他怀里靠了靠。别说,真有点冷。“长官,我在想,一个敌人造成的伤害是可预测的,伤亡、比重,我们应该通过怎么样的方法以最小的损失取得最大的胜利,我们战前准备往往是几天、几个月,就为在那次战役里凯旋归来。”
“嗯。继续说。”
“但一个领导干部所造成的伤害,往往是不可测的,无法估量,就像喜欢对设计师指手画脚的老板,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不符合时下潮流,不符合美学,违背设计师的意愿做着自以为是的事。”杨光绕了个圈,没有明说。对于路荣她是讨厌的,可她知道如果自己这么说了,那位急着想立功的警察就会黯然收场,可是不说出来她又憋着难受。
“老板与领导干部不同,与指挥作战的人更不同,他们是拿士兵去试水,就像一个新人狙击手,打出五十枪才打中一发,可他们现在浪费的不是子弹,不是设计师的灵感创作,而是士兵的生命,不可挽回的年青生命!”
靳成锐紧了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这次牺牲的人数巨大,已经引起上层的注意,事件起因过程都会查清楚,负责这件事的相关人员也在接受内审。”“别对军部失去信心,错误总会有,不然中方就是个大人,而不是正在成长的孩子。”
“好奇怪的比喻。”不知道为什么,杨光听到孩子就有种胆战心惊、心惊肉跳的感觉。
靳成锐拍了下她脑袋。“今晚去我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