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奇笑道:“保帅,等你建功了。,他的第二镇主攻东门,实则就是佯攻。虽心里不服气,却仍是一脸笑意,丝毫不露痕迹。
叶眳微微一笑:“老哈,你也别闲着,火炮都给你运过去,把东门的炮台打掉。,
哈里奇一呆,随即大喜,单膝跪倒:“奴才要攻不破东门,这人头任由主子处置。,
叶眳点点头:“都去吧。”
招招手叫过冯子材等几个参谋,又研究起地图来。
马庄一带,到处都是红头巾大汉进进出出,村里的住户早就都被赶走,村中心大柳树旁,更架起了几门火炮。
村子西靠玉带河,东又丰几处山坳,村子前构筑了沙袋铁丝网堑壕工事,易守难攻,平远军工兵几次试图偷偷将壕沟挖过来,不是被村中炮火击溃,就是被雪刀队杀散。
驻守马庄的统帅乃是忠王堂弟李世贤,更是忠王部一等一的悍将,虽然仅仅二十多岁,却是“少勇刚强”,部下雪刀队更是太平军西路军精锐,曾经大破吉字营,李世贤年纪轻轻,武名早扬。
此次率手下数千精锐儿郎拖守马庄防线,李世贤用脑袋下了军令状,人在马庄必在。
除了百战百胜的刀队,其旅更早装备了两千洋枪,器利卒悍,策马走在村中,年少英武的李世贤未免生出小觑天下英雄之意,几次打退平远军进攻,李世贤摩拳擦掌,听闻那白脸妖王亲自来了南昌,真想与其交手,看这众妖之王有什么可怕!
村外壕沟中,一排排洋枪架在铁丝网沙袋构筑的工事后这是最早配备洋枪的一旅精兵,枪技娴熟,很是令平远军一次次冲锋吃了亏。
“旅帅”壕沟前前锋统领张智成躬身见礼,他背着一杆战场上拣来的英国造,这是平远军步兵团标准配枪,铜弹后装,射速快,射程略远,太平军也有少量配备,都当宝贝一般听闻上海黑市,三十两银子一枝都不大好买到,还要全靠九纹龙卖交情。
李世贤下了马,接过千里镜眺望几百步外的平远军阵地,晨曦下,平远军阵地安静异常,被其工兵偷偷摸摸挖到最近的一道壕沟也全无动静,这道壕沟距离己方阵地只有两百多步。
张智成顺着旅帅目光看去,就知道旅帅心意,笑道:“旅帅,末将有个主意,干脆就叫妖人将壕沟挖过来,咱们设伏兵堵着他,哼哼,在这土沟里,可就由不得他们逞强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保管杀得清妖哭爹叫娘。,
李世贤微微领首,嘱咐道:“切不可大意。,虽然心里好像燃烧着熊熊一团火,但若轻视妖王手下众妖兵,必然会吃大亏。
“末将知道。,张智成一笑,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看起来极为诡异。
李世贤看着他,目光渐渐温和,拍了拍他肩膀,道:“小心些。,张智成脸上刀疤就是在粪湘军吉字营时为了救他留下的。
突然,东方山坳响起了炮火声、枪声,李世贤一笑:“清妖又去摸老九的屁股,可诗不了好吧。,
委实,那几处小山头易守难攻,陈九乃是李世贤手下素以稳健闻名的将领,领洋枪队,更有几门火炮,平远军怕难占到便宜。
正说话,突然晨曦朝阳下,平远军壕沟中跃出无数灰军喜的身影,号角声响,杀声大作,好像猛虎般向太平军阵地扑来。
红头巾们立时排枪发射,虽然想不到平远军会在白天发起冲锋,有那守了一垩夜的都在打盹,但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很快枪声就密集起来。
李世贤笑道:“又在搞什么?,
本以为只不过是平远军又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但一个个灰军装中弹摔倒,却无人止步,呐喊声中,前仆后继。
“嘭嘭,巨响,有冲在最前面的灰军装抱着集束手榴弹跳进了红头巾聚集的战壕。
李世贤脸色终于变了,两百多步,看似极近,但密集的排枪下,平远军战士好像高粱般倒下一片,灰军装尸体立时躺满了黄土地,但终于,那脆弱的铁丝网被冲
开,最前面的几名灰军装战士拧响手榴弹跳入战壕,“轰轰轰”到处浓烟升腾,有那被打断脚的平远军战士躺在黄土上,也接二连三的掷出手溜弹,自己手里没有
的,就从尸体上摸。
李世贤讶然的看着这一幕,看着一个个全身被打出血洞的灰军装士兵,看着他们呐喊着不要命的冲锋,胸中不知道怎么升腾起难言的情绪。
平远军战壕内,哨官贾有志哭了冲在最前面的是他的第一哨,人几乎死光了,他的腿在昨天受了伤,虽然坚持不下火线,今天冲锋却没他的事儿。
他含着泪,大喊:“操龘你妈孙尿炕!你要给老子报仇,给老子的兵报仇”
两个哨官素来不睦,整天叫骂孙老三第一次没还嘴,红着眼睛,端起了刺垩刀,大声喊:“给老子冲”
无数灰军装又从战壕里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