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份人里面,自然也包含有楚帝暗中命人盯住他们一举一动的人在。
大伙都明白,祭祖需要用到的东西林林总总,又多是大件占地方的东西,所以胡家一车车的东西运出城去,大伙也不怎么觉得奇怪。
但是,这份平常对待的心态,很快就在这些一车车出城之后的东西给打破了。
也不知是原先装载得不牢靠还是东西太满太挤,也就在出城后不久,在一途平坦宽阔的官道上,居然有两三个大箱突然从车上跌了下来。
这跌下来就跌下来吧,可也不知什么原故,原本牢牢把守着外头的铁将军也在跌落的时候松开了。
如此一来,装在箱子里头的东西就不可避免的露了出来,还是一露就散了满地,被太阳一照,路面都泛着明晃晃刺眼的白光。
一下就将过往行人的眼光牢牢吸引住了。
“银子,哗,大家快看,胡家马车上掉下的箱子装了好多银子。”
当然路人虽然两眼放光的盯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可他们也只敢用目光贪婪的看一下而已,谁也不敢涌上去哄抢这些散发着诱人光芒的银子。
但路人也有经常跟钱银打交道的,他盯着那些银子看了一看,就突然诧异的惊呼起来,“咦,这银子好生奇怪,像是多了些别的东西,又少了些东西。总之,跟我们平常用的银子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其他路人听闻这话,顿时大感兴致的围了过来,“请先生给我们解说解说。”
动静闹得这么大,胡家负责赶车押送这些东西回去的人终于发觉到不对劲,这才停下马车,回头看见几个大木箱子跌了下来,里面的东西还露出来散了一地的时候,这脸色就骤然变得死灰。
瞧着过往逐渐围拢过来的行人,连忙难掩紧张的装出凶神恶煞的面容,大声厉喝道,“让开让开,都让开,胡家的银子你们也敢肖想,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
路人见有胡家的家丁过来赶,自然不忿的却又不敢硬顶着,只能磨磨蹭蹭的三三两两散了去。
可还有人对刚才的事感兴趣,便也有人缠着那自称胡家银子不一样的人问长问短起来。
这件事,或许别人只觉一时新鲜听过就算了。可这事禀报到楚帝耳里的时候,他那张本就威严霸气透着肃杀的俊脸,几乎瞬间就变得又沉又黑。
不过即使楚帝盛怒满腔,在人前他也一直强忍着压抑住,唯独回到御书房里无人在左右时,方恨恨极怒的自齿缝里冷冷挤出几个字,“好,很好,朕的太子还真好。”
私采矿藏,不知悔改也就罢了!
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向他暗示,私下采矿私下铸造银子,是替他稳定军心。
很好,稳定军心还不算,这个儿子还有更令他刮目相看的。
如今都敢大摇大摆让胡家转移这些不法铸银,是想转移他视线?还是想继续糊弄他?
被私采那处矿脉,只有少量银矿,大量都是铁矿。
太子做出这副姿态,是想借机告诉他,只开采了银矿铸造银子而已。
只铸造银子?
想到这个,楚帝心中怒气就更盛。只铸造银子,那些铁矿会被挖空开采了大半?
只铸造银子,需要故意作出这模样给他看?太子分明就是心虚!
开采大量铁矿又要遮遮掩掩,那些铁矿到底被拿来铸成了什么,根本半点想像的难度也没有。
一想到太子已经将大量的兵器秘密藏于某处,可能随时威胁着他的皇位他的性命,他青筋毕现的拳头就慢慢攥得死紧。
而李怀天见士兵哗变之后,楚帝果然停止了对私采矿藏这事的追查,心里暗喜的同时,忐忑了很久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心想,果然还是他那位心思深沉的皇后妹妹有办法。
放松之下,李怀天对于太子妃娘家亲戚低调离京回乡祭祖这事就没那么关注,也没那么在意了。
所以,关于从胡家马车上掉下箱子露出满地银子这事,他也是事后很久才留意到。
而在他未留意这事之前,在京城里又已经发生了另外一件让楚帝更加震怒的事。
据说某天夜里,太子妃的兄长胡飞帆在酒馆与人喝酒,很阔绰的包下了整间酒馆,在那里整整喝了一个晚上。
然后喝得醉醺醺的时候,让他的随从付上大把大把的现银。
喝酒的都是大爷,只要有银子可收,酒馆伙计哪敢嫌弃是现银还是银票,自然唯唯诺诺欢欢喜喜的收下了。
可外出的酒馆掌柜回来,拿着那些银子对着灯火一看,当即就恼火得想拿银子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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