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脸色立时便变了变。
君莫问飞快与张宁交换一下眼神,她这是直接问到点子上来了。
张广略略偏头,有意无意躲开她的目光,“我听说慕府花园修整得极好,突然起意想去观赏一番。”
君莫问心下叹气,三哥,你就算说谎话也说得像样的。这种明眼人一眼就可以拆穿的谎话,其实说出来连自欺都做不到,更何况欺人。
“三弟,避而不谈并不表示它没有发生,”张宁开口,姿态与不再咄咄逼人,而是换了一副语重心长模样,“我可是听说了,你当时是因为无意看见什么人,才突然又匆匆离席的。”
张广立即浑身一僵,皱着眉头十分古怪的掠了眼张宁。却见张宁一副坚持的模样,神清目明严肃无比的盯着他。
这是非说不可了!
张广暗下握了握拳头,想起自己从慕晓枫院子跳出来的时候被君莫问撞个正着,他眼下就是想抵赖也抵赖不过去。
可那个人,关系到让他难堪的往事,能不提的话他真不愿意提。
“三哥,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事。”
讳疾忌医?
君莫问轻轻淡淡的声音却似一道晴天霹雳般突然劈在了张广头上,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因为慕云昭引起的种种痛苦经历,还想起了求医的种种难堪磨搓。
他遭受的一切,都跟姓慕的有关!
哼了哼,张广也不掩饰此刻他愤怒的坏心情,“是,我确实是因为意外看见一个人才突然匆匆离席的。”
张宁心里紧张,面上却淡然道,“什么人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
张广握着拳头,黑着脸昂然瞪向张宁,“慕云昭!”
张宁突了突,君莫问双眉挑了挑。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谁不知道慕云昭这三个字代表什么,谁不知道这个名字简直就是张广挥之不去的噩梦,是不能触碰的心魔。
可不问,又如何弄明白后面的事。
张宁想到后面的事才是真正的事关重大,他就算不想揭张广的伤疤也不行。
默了默,他面上神色缓和了几分,语气也放得轻松随意不少,“三弟,不是说他已经失踪了吗?你确定自己没看花眼?”
即使慕云昭真敢偷偷摸摸回到京城来,依着慕永朝与慕天达交恶得人尽皆知的程度,也不可能会请慕云昭来慕府喝喜酒才对。
唯一可能,就是慕云昭是悄悄跟着宾客混进去的,大概想混进去做些什么浑水摸鱼的事吧。
可既然如此,慕云昭就应该低调遮遮掩掩隐没人前才对,三弟又怎么会在宴席上突然那么巧看见他了?
张广皱着眉头掠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冷嗤一声,“我亲眼看着他死在我剑下,你说我有没有看花眼。”
这话说得君莫问与张宁同时一惊,他们离开慕府的时候走得急,再加上新娘子突然失踪再突然被找到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慕晓枫绝对禁止下人宣扬,所以张家兄妹对这些事倒是半点不知。
“你怎么在慕府就杀了他?”张宁震惊过后,就眉目泛沉,“你大可以擒住他交由官府出面处理。”
大喜的日子,在人家府邸里连续开杀戒,这都算什么事!
张宁捏着眉心,只觉突然间头疼得厉害。
这个弟弟一旦认准死理犟起来,别说他没办法,就是父亲也没办法!
张宁暗暗叹气,君莫问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们努力做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久,就是想与慕府化解矛盾,不与人家结仇。
可她这个三哥倒好,挑着人家府上大喜的日子杀人还赶趟的,杀了一个又一个,闹完一处还不算完,还要再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