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受不了了,蹦了过去,一把揪住白眉毛老头儿的脖领子。“老头儿,我大哥尊敬你,我脾气可不好,没工夫跟你在这儿陪你笑哈哈的。你要是人,就老实说来你怎么回事儿?你要是鬼,我们立刻就能收了你们!”
白眉毛老头儿瘦小枯干,被九九拎起来轻飘飘的,好像外面衣服包着一团空气。九九觉得头皮发凉渗人得慌,又一松手把他放回破椅子上。
“你们是为东游而来吧?”白眉毛老头儿横起了眉毛,突然点题。
“长辈刚才说到乌金岛,我就知道长辈知道东游的事情了,因为这岛屿在航海地图上没有名字,唯一的名字来自伏羲地图,叫乌金岛。所以,就为了这个我才带着兄弟们一定要登门拜访,过来坐坐。”
“嗯,我说到乌金岛,你们也毫无表情,我就知道你们也为东游而来。你们的来头儿,不小呀!”
老头儿说到这,范晔握紧了龙渊棍,几个人都站好了位置,表情警惕起来。这老头儿这语气,很像是海魔,难道这是一次海魔的乔装突袭吗?
“长辈,晚辈能否问一下,长辈在此处多久了?”
“嗯,半个世纪有余。”
“一直未曾离开此岛?”
“嗯!”
“此岛环境优雅,但是毕竟没有人烟,几位为何不找机会离开呢?”
几个人交谈中,九九扭着身体,好像很别扭。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老头儿,人有三急,借茅房一用!”
老太太热情地过来拉住他,双手冰冷如死人,用瘦干的手指给九九指了指方向,九九连忙抽手,千恩万谢急急逃走。
“你这孩子还算礼貌,我刚才用老照片吓你也没有把你们吓跑,可见你胆子也不小,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吧!”白眉毛老头儿看着鱼铁心站了起来。“55年前,我们三男三女兄弟姐妹几个出海探险,当时还带了一只小猫儿!途径这个乌金岛,当时老六看岛外郁郁葱葱的好奇,就要上岛玩玩儿,就这样,我们到了岛上。没想到,这一登岛,却是一辈子都交待在这了。我们在岛上玩了一整天,岛上除了有一些小动物,一些长相怪异的绿色植物外,没有任何其它玩儿的,我几个妹妹觉得无趣,就要回船上去。我们刚走到岸边,却是看到船上六个跟我们一模一样的人,跟我们挥手告别,开着船走了!”
“当时我们几个就傻眼了,不知道是我们撞鬼了,还是我们已经就变成鬼了。互相用手拧巴了半天,疼得龇牙咧嘴。才知道我们几个还是大活人呢!但是刚刚走了那六个,又是人是鬼?这事儿没法想啊,但是我们几个还想活啊,这岛上除了一些果子,什么都没有,我们只好砍下木头准备打船,一边在海边看着有往来的船只求救。我们经过好几个月的时间,总算大功告成,把船做好了。终于一切都准备得当,我们准备第二天出发。第二天早上,一样的情景又重演了!”
“又是6个一样的人开着你们的船离开了么?”子渊哼了一声,认真用心法看着他们是不是在说谎。
“嗯!”白眉毛老头儿说。“后来我们就崩溃了,这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们几个经常转着转着就能看到跟我们长得一样的人,迎面走过,我们伸手去抓,却是一片空气,抓不到也摸不到,但是他们却是跟我们的行动相似,好像有我们的脑袋和思考,而且这一样的人越看见越多,很快,我们就崩溃了!后来我们不做船了,一心等待着救援,终于盼到了那一天,来了一艘大船,大船靠近岛屿,刚要上岸,突然掉头玩命开走了!我们正在奇怪,回头一看也疯了。身后有一百多号跟我们一样的人,跟我们一起对着大船挥手,那大船能靠岸才怪呢!”
“后来,我们不甘心,准备跟这帮鬼魅斗争到底,这斗争持续了十年,我们终于明白,人是人,鬼是鬼,虽然人鬼之间殊途同归,但我们永远没有办法战胜得了他们,他们也没办法斗败我们。就这样,我们跟几百个我们,在岛上建立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只要我们不走,他们也不捣乱,我们就在岛上和平相处过了半个世纪。所以刚才你们问我们为什么不离开,我们才那么笑,我们也是苦不堪言啊!这么多年了,不是不想,是离开不了啦!”
范晔想起刚才在海岸边上看到的那猫,突然问“那他们随你们的年龄变化而变化吗?”
“是啊!你们现在在岛上能看到的我们,都是我们这样行将就木的老头儿老太太啦!作为跟鬼魅斗争了大半辈子的老头子,我警告你们一句话,人永远都斗不过鬼!不要尝试了!”白眉毛老头儿诡异地无奈地一笑。
鱼铁心扭头看向子渊询问心法的结论,子渊皱着眉头对鱼铁心点了点头“我觉得他们说的是真话!”
“那这么多年,就没人上过岛吗?”范晔又问。
“你们在乌金岛大半辈子,又是为了出海探险而来,为何知道这是乌金岛,为何又知道这是伏羲地图呢?”鱼铁心也跟着问。
这时候九九三步并做两步蹦了回来,撞到静身上。
九九举起月牙尖刀就要批向前面的老头儿,嘴里大喊着“范晔,快拿你的棍子打他们!有什么本事大家都快点全部使唤出来啊!他们肯定刚把祭渔师给吃了,就在厨房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