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喻笑起来,“你没看见真太遗憾了哈哈哈,我告诉他的时候,他表情跟视频卡住了一样,完全不敢相信!可惜,我竟然没趁机拍下来当表情包!”
楼上下里外没剩几人,楚喻背着书包,不紧不慢地跟陆时一起下楼,两人的影子被灯光拉长,又被楼梯折叠成几段。
他想起来,“对了,陆时,‘抱明月而长终’后面一句什么?我总背不会,记住了没一会儿又忘了。”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楚喻很喜欢听陆时念诗词古文,陆时嗓音好听,随便念念,听着舒服。
他演戏,“咦,我突然现,整篇我好像记不住了!就好像、就好像突然失忆了一样,对,失忆了!陆时,你可不可以把全文念一遍?说不定我听完,就又能背了。”
楚喻喊陆时名字时,最后一字的尾音总会无意识的拖长,有几分撒娇和央求的意味。
看了眼演得十分不走心的楚喻,陆时顺着他的意,念道,“壬戌之秋,七月既望……”
陆时的嗓音介于少年与成年人之间,清淡的嗓音合着春夜的风,让楚喻有种,想要将这一刻无限拉长的冲动。
回到青川路,楚喻冲了澡,套着陆时的灰色T恤出来。
他把手伸陆时面前,张开五指晃了晃,“陆时,快看,我的指甲不比前几要长很多了?你有没有产生什么想法?”
陆时放下笔,抽屉里找出指甲刀。
楚喻自觉坐到陆时大腿上,让陆时帮他剪指甲。
才洗过澡,他皮肤白,指节分明又修长,指甲盖红润带着粉,很漂亮。
窗户开着,有风进来,楚喻开始还把脊背撑直了,没坚持一会儿,又懒洋洋地靠了陆时怀里。
被夜风吹得昏昏然,觉得这日子太舒服了。
听见窗台下传来的对骂,嘈杂又洪亮,楚喻下意识地偏头,往窗户望。
这种情况他现挺习惯——气转暖,架斗殴什么的,又跟春草萌芽一样,开始青川路盛行起来。
楚喻估摸着,等气再暖和一点,地盘肯定不够用,那大家架,估计要先预约地方、挨着排日期才行。
把叮里哐啷的械斗当背景音,楚喻想起来,“今九号,方薇云的弟弟应该被放出来了吧?”
“嗯。”
陆时将指甲剪完了,才回答,“陆绍褚捞人捞得尽心尽力,前两就出来了。方微善后有项目,要过来,我约了时间,跟他面谈。”
将指甲刀放进抽屉里,陆时没这话题上多说。看了眼时间,“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儿?”
楚喻迅速站直,“好啊好啊,带我!不过玩儿什么?”
将楚喻的手指捏着,指腹磨过他平整的指甲缘,陆时嗓音清淡,“玩儿新鲜又刺激的,要去吗?”
楚喻真没想到,陆时会带他来地下格斗场。
时间已接近零点,除了烧烤摊和夜市还能见到不少人外,其余街道上,一眼望过去影子没几。各家的窗户,也逐渐熄了灯光。
地下格斗场,仿佛才初初迎来热闹时刻。
楚喻刚一脚踏进去,就被喧闹的嚎叫吵得头疼,听耳朵里的各种粗口,让楚喻有种“卧槽竟然还能这样骂人”的新奇感。
内场太吵,甚至想跟陆时说话,要用吼的。
出门时,陆时找了一顶黑色鸭舌帽给楚喻扣上,楚喻脸小,直接被遮了半张脸。
帽子让带着,楚喻就没取下来。他清楚,地下格斗场人多眼杂的,三九流什么人有,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扶着宽大的帽檐,只露出白皙的下巴尖,楚喻好奇地悄悄观察四周。
四方形的台上,一男人被对手一拳揍翻了地上,弓着背,起不来身。
台下有人大吼“起来!站起来出拳!死他!”明显没什么用。
这里不像规格斗赛,奉行点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