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小宫女还没转身呢,秦淑妃又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你告诉武凌王妃,就说本宫今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让她先回去吧。”
“是!”
小宫女把秦淑妃的转告了秦青谣,还没说完呢,秦青谣已经闯进来了,“诶,王妃娘娘万万不可啊……王妃请留步……”
秦淑妃听着外边由远及近的无奈呼喊声,就知道秦青谣那丫头自己冲进来了。
以前就听说她这嚣张任性的臭脾气,这都嫁人了,怎么还是没有一点稳重样子,在皇宫里都敢到处闯!
秦青谣进门,秦淑妃已经离开了佛堂刚好往正殿来,秦青谣赶紧俯身行礼,“见过淑妃娘娘!”
“行了,平身吧,你们都下去,本宫跟王妃说几句体己话!”
等宫女太监们都出去之后,秦淑妃立刻板起一张脸,“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秦家此时与我撇清关系还来不及,你还往宫里闯?”
秦青谣,“姑母,您还不知道我爹什么脾气吗?这谋害皇子的罪名要真的是被按在了您的头上,您觉得他是会识时务的极力撇清,还是拼了命的替您喊冤?”
“您进宫这么多年,爹爹基本上没有联系过您,不是因为他不讲兄妹情谊,而是为了避嫌,怕您和宁王表哥被皇上怀疑拉拢外戚居心叵测,怕你们被其他有意皇位的皇子王爷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秦淑妃听秦青谣这么说,脸也严肃不起来了,苦笑一声,“你也知道了。”
“嗯,端王殿下说的。”
秦青谣这么一说,秦淑妃就知道她已经完了,端王能告诉秦青谣,就说明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绝无缓和的余地了,怕是皇上最迟在明日早朝就会对她宣判。
她突然耸动着肩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
“二十二年,我进宫二十二年了,从进宫的那一天起,我再没有踏出这皇宫半步!那个男人的两年恩宠和一个淑妃娘娘的头衔,就是我的全部。”
“我曾以为,我是特殊的那一个,可是到头来,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三千分之一,被人污蔑也好,还是纯粹被他拿来泄愤也好,生死都是他一句话。”
“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句话在这后宫之内是不存在的,这里没有夫妻只有君臣。”
“可怜我入宫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缩手缩脚,从未敢给娘家人谋取什么利益,结果到头来遭奸人陷害,却要连累你们,谣儿,替姑姑跟你爹说一句对不起吧!”
秦青谣,“姑母这就放弃了?您也说了,皇上明日早朝才会对您宣判不是吗?我们还有时间。”
“呵呵,你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个后宫是怎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没有时间了,从十九皇子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没有时间了。”
对方肯定是早就把这全套的步骤都算计好了,而不是走一步看一部的算计到了秦淑妃头上。
她和宁王母子俩,本就是幕后之人一石二鸟的目标之一。
“索性我对那个男人也没什么幻想了,这些年荣华富贵我也享受够了,这世间,还真没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秦青谣,“真的没有值得您留恋的吗?您到是可以束手就擒慷慨赴死,宁王呢?还怀着孕的宁王妃呢?”
秦淑妃用手绢捂着脸,连哭都显得那么端庄内敛。
“姑母,您既然享受够了这荣华富贵,下半生总不惧青灯古佛吧?宁王本就无意皇位之争,若是继续留在这玉麟城中,哪怕躲过这一次,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秦淑妃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秦青谣,“谣儿这是什么意思?”
秦青谣,“首先,不管您用任何方法,今天一定要见到皇上!”
……
秦青谣的宗旨很简单,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接受皇上任何的惩罚,但是不管别人准备了多么完美的证据摔在她的脸上,谋害皇子这个罪名,秦淑妃宁死都不能承认。
之所以让秦淑妃今天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见到皇上,就是为了让她跟皇上打感情牌,争取让皇上在感情意识的支配下给她一个发落。
一旦明日早朝皇上公布了那些所谓的证据,一切就再无缓和的余地了。
秦淑妃没有避人耳目,也没有低调,而是正大光明的去求见,陈喜传话,说皇上政务繁忙,让她先回宫,她也没说什么废话,直接跪了下去。
这一跪,就跪了两个时辰。
入寝之前,皇上才让她进去,本以为她会哭哭啼啼求情喊冤,可是她没有。
她就跟平时一样,一副冷冷清清无欲无求的模样,说话都没什么太激动的情绪。
这般温婉乖巧,勾起了皇上平日里对她所有的回忆。
她说皇家没有一日夫妻百日恩,其实也不是完全正确的,至少,皇上还记得自己喜欢过她什么。
她没有求情喊冤,也没有认罪,只是以一副商量的语气,跟皇上讨论宁王以后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