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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回 骄傲（第1页）

刘秀回道：“严先生，不要再讲新的了，学生记不住许多，背这两段，学生至少要三天时间。”

严光虎着脸，道：“刘秀学生给我记住，一共是三段，要你在三天里记住。背不出的话，哼哼！小心你的屁股。”

他终于施出撒手锏，早就想收拾一番刘秀，乘此良机，三天之后，小孟尝的屁股逃不了一顿打。

刘秀转而看向刘玄，两人脸色铁青，他们均未学过《墨子》，全新的《墨子》上来便要背咏三段，那是强人所难。

严光不管不顾，继续道：“吾闻之曰：非无安居也，我无安心也。非无足财也，我无足心也。是故君子自难而易彼，众人自易而难彼，君子进不败其志，内究其情，虽杂庸民，终无怨心，彼有自信者也。是故为其所难者，必得其所欲焉，未闻为其所欲，而免其所恶者也。是故逼臣伤君，谄下伤上。君必有弗弗之臣，上必有咯咯之下。分议者延延，而支苟者咯咯，焉可以长生保国。”

严光肚子里暗笑，嘴上道：“墨子曾说：‘我不是没有安定的住处，而是自己没有安定之心；不是没有丰足的财产，而是怀著无法满足的心。”所以君子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而一般人则宽以律己，严以待人。君子仕进顺利时不改变他的素志，不得志时心情也一样；即使杂处于庸众之中，也终究没有怨尤之心。他们是有著自信的人。所以说，凡事能从难处做起，就一定能达到自己的愿望，但却没有听说只做自己所想的事情，而能免于所厌恶之后果的。所以幸臣与谗佞之辈往往伤害君主。君主必须有敢于矫正君主过失的臣僚，上面必须有直言极谏的下属，分辩议事的人争论锋起，互相责难的人互不退让，这才可以长养民生，保卫国土。’刘玄、刘秀这一段有点长，你们要努力哦。”

刘秀低头，咕噜：“再努力，也逃不了一顿打。”

诸学友偷笑，严光只当耳旁风，说道：“邓禹，刘玄、刘秀的学业交给你了，你也是半个师傅，他们若是背不出，你也逃不了一顿打。”

严光竟尔忘不了报复邓禹，此子太过嚣张，自以为聪明过人，也要找个由头，痛打一顿。

邓禹瞠目结舌，转头看向两位新来的“师叔”，先生的鬼主意，他如此聪明伶俐，焉能不知，三天后陪赴刑场，屁股不要开花，就要烧高香了！

严光暗自得意，跟他过不去，在他面前“长脸”的人，以他的个性，均要给这种人吃苦头。

此时的读书，便是背书，诸学子一起摇头晃脑的背咏《墨子》第一篇的前三段，刘秀、刘玄犹如小道士念经，跟着诸学友一起背书，“阿宝背书”便是如此，多背多背，便能全部记住。朗朗的读书声从学堂里传出，苏伯阿躲在门外，微笑间静静听着，他才不是甩手掌柜，所有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终有一天苏伯阿将算不到未来的结局。

下课后，邓禹再无心情与学友下棋，哭丧着脸，看着刘秀、刘玄，说道：“两位学友你们自己要努力哦，背书没有捷径，只有埋头苦背，回去的路上都要背咏墨子三段，你们互相帮助，一定能让严先生，刮目相看的。”

刘秀道：“邓大头说你甚么好，背不出是应该的，严先生也会手下留情。倘若全部背出来，我们以后的日子还要难捱，三天不是背三段了，十段皆有可能。”

刘玄点头道：“十三师弟的话，点醒梦中人，十师兄知道怎么做了。我还是我，结结巴巴亦能过关。”

邓禹低声道：“皆是呆瓜，三天背十段，有甚么难的，我一天便能背一两篇呢。”

刘秀恶狠狠，轻又轻，一拂邓禹的大脑袋，喝道：“邓大头，低调懂吗？低调才是君子为人处世之道，你这么嚣张，想早死啊。”

刘秀倒是没忘丁龙对他的提点，全部奉送给邓禹，谁叫邓大头的大脑袋，这么好玩呢？

邓禹早就被人打脑袋，打惯了，驾轻就熟的躲过要害处，叫嚣道：“不是我想高调，先生们自己也想争面子，有人来了，便要我撑场面。我的风光，便是上清学府的骄傲，学友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原本一呼百应的诸弟子，早就另投明主，一起道：“不是！上清学府的骄傲是两位师叔，刘玄、刘秀是也！”

内府里面，刘秀、秦翠楼吃完饭，便在静修房打坐，诸位师兄、师姐悄无声息的修炼吐纳功。内功的修为大同小异，刘秀也能领悟墨家内功的精髓，盘腿不动，静静的呼气吐气，他的根底比刘玄好一点，是刘氏直系子弟，大哥刘縯盯得紧，威海内功的修习，已能打开腹腔的膻中穴，将周身的气息汇聚到腹腔内，只是有这种感觉，未登大雅之堂。

师娘赵尤婷一把刘秀的脉络，便点头不语，刘家的威海内功自有独到之处，墨家内功也是杂学，均能融会贯通。刘秀要突破墨家内功第一重，指日可待。而她对于秦翠楼则防着一手，要看秦翠楼以后的表现。

刘秀打坐只有半个时辰，便心猿意马，他站起来，看师兄、师姐尚在打坐，也不敢打扰他们，蹑手蹑脚离开静修房。外面的天空繁星点点，银河亦在天际勾画出一柄银刀。乌鸦倒是不叫了，狼嚎、虎吼从山林之中传来，邙山和谐祥和，人与自然相得益彰。

黑暗之中一双绿眼射出精光，尚在院子里游走，刘秀不理这条乞尾摇头的“花花”，他身边没有多余的美食。来到守折门一天时间，新鲜而又枯燥的学习生活，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进行下去。他早已下定决心，此生不会在浑浑噩噩之中蹉跎过去，大汉朝理应留下他的足迹。继续低调做人，背得出《墨子》第一章三段的刘秀，将会给严先生打屁股。

初冬的邙山，已显出寒气逼人，山林里发出诡异的呜呜声，似一名小孩永远在哭泣。黑夜茫茫，星光皆无，刘秀与刘玄力争上游，看谁先爬到翠云峰顶。刘秀、刘玄均兴奋莫名，今天是十月初一，学堂放假，刘玄要到上清观坐禅，享受香客的顶礼膜拜，还有一天的美食等着他。而刘秀则迎来一天的假期，猴子挣脱铁链，可以为所欲为。

刘秀只需上山练功半个时辰，接下来的时间，他将做“小福星”。来到邙山十几天，刘秀已经驾轻就熟，虽然跑不过刘玄，但他自认不输给十师兄分毫。习武场上，刘秀卯足了劲，左右两杆飞枪扎向靶子，虽然不如秦翠楼般扎进靶子，但已经**不离十，差一点点就正中靶子。刘秀不满的瞪眼秦翠楼，嚣张什么，玉树临风的小孟尝，总有一天要力压六师妹一筹。

自从刘秀拜入师娘赵尤婷门下，四位师姐有了一名小弟，还有一股狠劲，皆使足劲练武，苏家姐妹已经甚少哇哇大哭了，面子皆要有的嘛。她们的努力，让师娘赵尤婷分外欣慰，徒弟们皆是栋梁之才，差点认人不淑，苏家姐妹花，原来是笨鸟先飞，尚在努力学习之中。而刘秀所起的作用是突出的，他便是草原上那只放羊的牧羊犬，只要有他出现，就有活力与欢笑。师兄们戏称十三师弟是“搅屎棍”只要有他出现，四周保证鸡飞狗跳，有事情发生。今天师兄们便要让刘秀做“小福星”，他们要进山打猎，而刘秀则陪同观看，师兄们的愿望是打一只大野猪，当然打到老虎，便是刘秀“鸿运当头照”。

刘秀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水，看向周围。守折门难得打猎一场，他们不愿杀屠邙山的动物，邙山是守折门封地，守折门爱护这里的一草一木，秋闱打猎因为苏伯阿的远行，今天是今年第一次，故此今天的早课，诸弟子皆在翠云峰顶上，连难得一见的师父苏伯阿、严光也来了。众人要一起吃早饭，然后一起进山打猎一回。那只“花花”似乎知道好事将近，转着圈子，在苏伯阿身前晃悠，兴奋了一早晨。

公孙述、隗嚣、卫飒、强华、寒子、邳彤人早已按耐不住，炫耀的取出大汉军队的制式武器“宝雕弓”，这是洛阳令司国宪特许，送予守折门的武器，也是吸脑鬼遗留下的武器，守折门一共得到十张三石的宝雕弓。有硬弓在手，可以吓退一支军队，宝雕弓是守折门梦寐以求的武器，他们自己是不能制造的，那是大汉朝管制武器。像盔甲、宝雕弓、大砍刀、长矛均是军队所有，寻常人家只能使短兵刃。大汉朝是开放的时代，允许私人拥有武器，这是独特的一个年代，也造就了汉人尚武精神，汉人开辟了大汉朝的广阔疆域，成为东方唯一的霸主。

（中国的土地，大多是汉朝时的疆域，人也自称汉人，大汉朝对中国的影响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