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完颜旻在山呼海啸般的密集痛苦与甜蜜中倏然睁开眼睛,一线月白刺向瞳孔,穿梭入心,如同闪电在全身激起连锁反应式的激颤。
他几乎是暴力地,掀扯开身上伏着的少女,发出一声来自原始兽类的号叫。那力道极大,南月不禁连滚带爬被风力和骨力推动到几米远的地方。
她有些担忧地看着眼前这个她不认识的完颜旻。之前在盛轩宫,在浣花楼,无论如何完颜旻是极力强忍着在人前克制的。所以那时的可怕,远不如今日的爆发。尤其是,受了来自她的一点点不起风浪却足以惹火的刺激。
南月揉揉摔痛的肩膀,一瘸一拐地朝四散着头发,脸容痛苦狰狞的完颜旻走过去。
她尽可能静悄悄地,从他背后靠近,眼看着素日挺拔的身躯展现出懦夫败卒样的佝偻。此时此刻,无论眼前人有多可怕,她也只会觉得他是需要保护的那一方,如同与母亲走失的气急败坏的幼兽。
南月靠近地那一刻,完颜旻感知到她的气息,但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他就已经让她认输。
南月伸出半截左臂,塞到他嘴里,随着一股腥甜释放弥漫,鼓涨的痛苦随着鲜血释放开来。没了痛苦支撑的愤怒如同轻憋的天灯彻底垂下头去。摇摇欲坠,摇摇欲坠地消失在身体原始的野蛮深处。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撵回理性的牢笼。
完颜旻浑身的汗开始冰凉,但蛊虫并未放弃,用一种酥酥麻麻的余震敲击吸吮着骨髓。九阶剑主的身躯此时极尽虚弱。
完颜旻跪倒在地,倒在南月膝怀,南月是被他带倒的。贪婪地吸食着口中似乎源源不断的液体。这是他全身由内而外的冰冷饥饿里唯一温暖的食物。
他的身体越来越凉,冷出了冰霜的温度。南月开始感到心悸。
“完颜旻你坚持住,你给我顶住,我才刚刚说服万太医要和我一起探究解药,你不能连这点时间都不给我。”
“完颜旻——”她狂叫,把自己的手臂往他口中塞得更深些。
但他的身体还是于事无补地凉下去。
“完颜旻,完颜旻?”
她又尽可能把声音降得轻柔,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凉。南月怀着巨大的惊慌,感知力越发敏锐。也越发有不详的预兆。
他之前发病的时候,虽说情绪不稳定,但绝没有出现过这样一种毫无生命体征的凉,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灵魂。
南月替完颜旻将额头上冷汗揩去,把脸颊贴在他脸上,怎么办,怎么办,这里没有太医,连可以将就使用的针和药都没有。
眼见完颜旻身体越来越凉,南月清眸坚定,手伸向自己腰间,柔弱的系带被拉松,抽散。包裹着柔软的衣襟流云遇风般散开来。纯色肚兜在月光底下露出纤白一角。她用空出来的那条手臂,用同样的方式,对付了完颜旻的内外束缚。
左臂抽出,唇再次覆上,用手牵着他的手,引导着贴上她小腹。南月感到他指触到她肌肤时惊慌的颤抖。她也回应以同样的颤抖。
如果这样,可以把自己的温度给他……
如果这样,可以救他的性命。那些世俗的伦理,师父的告诫,完颜旻的真心,自己的命途……是不是可以都先放到一边。
完颜旻没有抵抗,即使潜意识告诉他必须抵抗。他还是忘情投入了南月花极大成本为他设计的圈套。
完颜旻的手被南月握住在她高山流水的身体间游走,身体竟渐渐回暖,热量开始复苏。完颜旻在昏沉中,深思已经溃散,但身体终究是诚实的。二人的位置开始渐渐发生变化,南月倒地,完颜旻从不识途的病者开始转向主动索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