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孩子气的很。
许绣忆噗哧轻笑起来,笑容那般秀美,叫人忍不住想将这笑容,揉碎到心里,融到骨血里。
“我真要回去了,我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不过……”
她转而抬起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警告的看着安承少:“俗话说的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那秦烟看来是十分钟情于你,你许她对你痴心,却不许你对她多情。”
安承少长臂将许绣忆纳入怀中,心情甚好:“便是你让我多情,我也只对你一人。”
“凭嘴,出去吧。”
“绣儿,我几日才见你一次,你就不能好心,多给我一些时光。”
许绣忆也想,她又何尝不想多和安承少相处一会儿,谁谈个恋爱谈的她们这样苦逼的,身份所限,人前都要客客气气,礼貌疏离。
人后又少能见到,今日若不是许绣忆凑巧想来店铺里看看,而秦烟又凑巧吃海鲜过敏了来保宁堂就诊,许绣忆和安承少要再见,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
保不齐到时候,许绣忆都忘记了安承少长什么模样。
她抬起头,眼底几分的不舍,看着安承少的眉眼口鼻,素手轻轻抬起,指腹温柔的划过他棱角分明的无关,沉沉叹息一口:“怎不让我遇见你,在我最好的年华里。”
他一怔,眼底几分疼,低头吻她的眼:“是我来的晚了。”
“呵,是我来的晚了。”
她将将才十八岁,十七岁那年的冬天嫁给了苏锦源,如果早一年就穿越过来,她大约是如何都不会这样潦草的对付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他不明白她口里的意思,不过看着她那双淡淡遗憾的眸子,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痛楚,越发不愿意放她就这样走。
他还没抱够她,还没看够她,也还没亲够。
忽然拉起了她的手,他嘴角绽放了一个浓浓的笑容:“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不等许绣忆反应过来,就带着许绣忆朝着小巷深处跑去。
保宁堂后面这条小巷,两边都是店铺的后院围墙,两道围墙,一条青石小巷,安承少拉着许绣忆的手,奔跑在这冗长的巷子里。
许绣忆起先还喊两句“金玉在等我”,忽的笑起来,便再也不想去管什么金玉银玉,什么苏家保安堂。
有风暖暖拂过她的鬓角,她的脸因为奔跑而绯红一片,安承少直跑出了小巷,见着路边停了一辆马车,就招呼了车夫过来,把许绣忆塞了进去,自己又进去,吩咐了一句:“出城。”
马车绕上大路,颠簸之间车窗一开一合,许绣忆看到了界面上渐渐远去的保宁堂,还有保宁堂门口东张西望的金玉。
她笑看向安承少:“回头苏家又该找疯我,那苏家老太太近日对我颇为不爽,保不齐数落一顿。”
安承少闻言,眉心一紧:“她怎的对你不爽?”
有些事情,许绣忆并不想让安承少知道,免得安承少担心。
安承少是亲眼见过苏锦郁对她心存不轨的,她若是告诉安承少发生的一切,他心里必定堵,她于是只道:“大约是她老人家病着,我没这么去看几次,她不高兴吧。”
安承少没多怀疑,只是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冷漠:“她也有生病的时候,她身子不是健朗的很。”
那语气里,分明的有讽刺。
许绣忆以为安承少是为自己打抱不平,所以对苏老太太颇有成见,讲那老太婆煞风景,她也不想多说,转了话题:“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出了城,走了约摸半个时辰的光景,安承少叫车子停了下来,他给了车夫银钱,搀了许绣忆下车,许绣忆眼前的,是一座宅门大院,就同那聊斋里鬼怪做的屋子一样,杵在荒郊野岭的,颇为扎眼。
不过这屋子四周围,风景还算雅致,显见这出宅子是特地建的。
许绣忆问道:“这是哪里?”
“五王爷的别院,他平素里少来,昨儿夜里我们不是喝酒了吗,就是在这里喝的。”
他说着推门进去,院子外面看着大,里面其实不然,多半的空间都是花园,正儿八经的屋子,就只有三五间,寥寥可数。
花园的正中间,有个活水池,许绣忆才想起那五王爷是极喜欢水的人,他的五王爷府,也是环了一条水带,和护城河一样绕着整一座五王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