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同他再也任何的联系瓜葛,这个人,便只是提起,都觉得心里头难受的紧,她于是岔了话题。
“团子呢?”
许家老爷子一听到宝贝曾外孙女,就像个顽童一样。
“早上打破了我的琉璃尊,骂了她两句,你说这奶娃娃,还真是个人精,一天都没理我,怎么哄也哄不好,晚上吃晚膳的时候,我喂她,她扭着脑袋不让,这会儿奶娘带着睡去了,我还在想法子明天怎么讨好她呢。”
许绣忆噗哧笑了起来,没心情开阔了一些。
忽然也不想把团子带走了,看着许老太爷这样喜欢这个孩子,这是这孩子的福气,也是这两人的缘分,于是道:“我去看看她,好几天没见着了,这几日总忙,大约还要在祖父这叨扰几日。”
“我是巴不得你不抱走呢。”
老太爷笑嘻嘻道,一副顽童模样。
许绣忆记忆里,这是个十足疼她的人,所以见着许老太爷,虽心里清楚不是自己的真爷爷,却也是暖洋洋的。
“我父亲大约睡下了,祖父,你也赶紧睡,都说了眼睛不好,晚上还点着油灯临摹字帖。”
“这不是看着这幅字喜欢吗,你喜欢吗?不然爷爷做主,送了你。”
许绣忆一怔,忙道:“我不懂欣赏这些。”
许老太爷却十分坚持:“拿走拿走,你哥哥这几日总是恍恍惚惚的,少个一两件东西他也察觉不到,这可是个好东西,往后等到团子大了,你就让她练这样的字,人说字如其人,字潇洒,人必也潇洒。女儿家的,本就不该过分约束,就像你,你爹爹把你教的规规矩矩的,在我看来,倒不如现在好,活活泼泼,精精干干,多好。”
许绣忆一笑,许老太爷已经卷起了画轴,然后,将卷轴送到了许绣忆手里:“拿去吧。”
许绣忆退却不了,只想着一会儿出了府,找个地方把这字画给丢了,他的东西,她一概不要,这字画,还有那金玉满堂,能丢的丢,不能丢的,她也压在箱子底,一辈子都不会再去看。
看了团子,睡的呼呼,许绣忆坐在团子床边,眼底一片温柔。
奶娘过来小声问道:“奶奶是来接姑娘回家了吗?”
“我忙着,也没的功夫照顾团子,就先留在这里,我会多花些时间来看她,你照顾好她。”
说完起身,走了两步又回来,俯身在团子白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才真的走了。
想着该去和她父亲打个招呼,却得知她父亲去二王爷府上赴宴了,她于是就朝许岚清房间去,想去和钟雅琴道个别。
还没进去,在外头就听见钟雅琴哭着,哭声虽是压抑,却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清晰可闻。
许绣忆微微叹息一口,许岚清今天确实是过分了。
她安慰钟雅琴说许岚清或许是以为她们从后门走了,所以到处寻她们呢。
可是那个戏棚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后门。
钟雅琴这会儿不知道哭什么,许绣忆在她房门口踌躇一番,终究是对女子的眼泪素手无策,就叫丫鬟去说一句她走了,然后,出了许府。
*
回到苏府,已是夜深,许绣忆一路有些恍恍惚惚,脑子里零零星星的片段,不知道是些什么。
一忽儿她想到她在办公室打电脑游戏。
一忽儿又想到她高考时候因为迟到不让进去,她母亲威胁考官说不让她进去就跳楼。
一忽儿想到小时候和表哥去摸鱼,结果差点淹死。
一忽儿又想到了安承少。
这样恍恍惚惚回到苏府,进了房间,她才发现原本打算丢掉的画轴,居然还抱在怀中。
金玉打了洗面水来,见她有些失神的看着那卷画轴,小声问道:“奶奶从老太爷那得的?”
“恩,不用忙了,你和银玉今日也累的够呛了,赶紧去歇息吧。”
金玉点点头,却没有立刻走,先给她拧了帕子伺候了她净面,这才带上门出去。
许绣忆稍稍打开那卷轴,看到卷轴左下角笔触分明三个字——安承少,心里就揪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