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明月心头冷笑,脚步却一直不紧不慢的移动着。
出了荣升戏院,严或时又体贴的扶着她上了马车,瞧着帘子被风卷得呼呼作响,不停发出恼人的声音。
他还皱起了眉头,不悦道,“连道帘子都弄不好,若是害娘子受了寒,回头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慕明月一路上,脸上都透着欢喜温柔甜蜜娇羞的笑,似是十分享受他的关怀体贴。
“有相公这话,他们日后定然不敢怠慢。”
“都是这段日子我太忙,一时忽略了你。”严或时本就与她并肩而坐,说着这话时,悄悄伸出长臂往她腰际扶住,双目深情似水的凝住她,脑袋慢慢朝她凑过去,一个极温柔极用心的碎吻轻轻落在她前额。
“以后我会抽空多些陪你,多些关心你。”
慕明月温柔的笑了笑,顺势身体一倾,半个身子连着脑袋都窝进他怀里。
他看不见她表情,她也不用再面对他那张虚假得让人作呕的脸。
“只要相公心里有我,就好。”
严或时拥着她,下巴搁在她头顶秀发上按了按,似是半闭着眼睛发出一声满足喟叹。半晌,才道,“你是我娘子,我心里没有你还能有谁呢,你一直都在我心上,以后会一直永远的放在我心上。”
这情话说得越发脉脉缠绵,他的眼神便越冷。
而柔顺乖巧窝在他怀里的女人,面上笑容越欢喜满意,心头怒火就越盛。
这些话,这个男人一定也对叶灵儿那个女人说过吧?
她的相公,她要听几句甜心的话,还要落在后头捡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听过的?
越想,慕明月心头的恨意便越成倍的增长。
二人各怀心思却亲密拥在一块,默默的相偎走了一段路后,严或时忽然轻轻推开她,露了歉意道,“明月,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办,不如你先自行回家,我晚些再赶回去。”
慕明月抬头看了看他,眼神除了柔情就是全然坦荡的信任,从她汪汪杏眼里完全看不出一丝怀疑的痕迹。
看了一会,她含笑轻轻道,“好,那你忙去吧,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这温柔的语气,体贴的态度配再脸上微微温婉笑容,实在是标准贤妻风范。
严或时也表现出一个好丈夫该有的态度来,殷殷叮嘱她一番,这才下了马车。两人隔着马车一上一下脉脉含情依依惜别一番之后,又目送慕明月坐的马车渐渐远去,他这才转身往别的地方而去。
他转身的瞬间,俊脸上所有温柔体贴谦和统统一扫而光,眨眼就换上了阴森冷绝之意。
有意思的是,此刻坐着马车回家的慕明月,脸上也同样瞬间换了副精彩无比的面孔。
严或时确定她回去的方向之后,这才原路折返去找叶灵儿。
不过他折返之前,也不知何故,竟有意无意的在路口停了停,望向慕明月远去的方向,唇边噙着冷笑,眼底隐隐有阴森流光闪过。
他返回到叶灵儿暂停马车所在的僻静街道拐角时,正听闻大树下马车里面传来叶灵儿不悦不耐发脾气的声音。
“灵儿,”严或时施施然挑开帘子,已换了副温和宠溺疼爱气愤的面容,“怎么了?谁惹我的小宝贝生气了?”
叶灵儿乍然看见他,立即喜笑颜开。可听闻这话,立时又冷下脸撇过头噘起嘴哼了哼。
严或时示意她的婢女先下车,他这才弯腰钻进车厢,帘子落下。他轻柔揽住她肩头,讨好的哄道,“气鼓鼓的就只小青蛙……”
“你才青蛙。”叶灵儿没被他逗笑,扭过头来狠狠瞥他一眼,眼泪倒是先流了下来,“你欺负人。”
“灵儿,”严或时稍稍用力扳正她身子,让她面对自己,“我怎么舍得欺负你,你是如此的灵慧可爱诱人,你就是我的心。”
他说着,执起她小手往胸口心脏跳动处按了按,“你摸摸,这里是因为你才会跳动,因为你才会热情疯狂,我就是宁愿自己受千辛万苦,也不舍得你受半点伤害,我怎么可能舍得欺负你。”
叶灵儿也不知想到什么,听着听着他的甜言蜜语,小脸慢慢垂下,竟红得似被满天霞光漫染一样。
良久,才声若细蚊道,“那你什么时候才……?”后面的字,她终归因为害羞而低声含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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