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司杰爬上这个整座皇宫最高的建筑物,这气仍旧喘得厉害,可看见皇帝已经一脸冷沉的站在上面等着,他哪还敢顺过气再上前拜见。
赶忙一拖脚,就朝着楚帝躬身作揖,“臣参见陛下。”
皇帝伸手往空中虚虚一抬,“阮爱卿不必多礼。”眼睛一转,冷锐而凌厉的眼神就凝落钦天监脸上,“想必阮爱卿昨夜观察天象,已有心得。”
阮司杰暗暗在心中叫苦,一个晚上就让他非赶出个观察心得来,那不是硬赶鸭子上架。
观察天象这种事,那里是限定期限,你说一就一说二就能二的。
这种事,也得老天肯配合才行呀。
不过这些话,就是借老天给阮司杰做胆,他也不敢真说给楚帝听。充其量,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
此刻楚帝已然问起,并满怀期待的看着他,他还能还敢说个不字吗?
“禀陛下,”阮司杰低头,默默在心里叹气,“臣昨夜观察,接近紫薇帝星的薄薄红雾原来是自东方悄悄升起的一股黑暗妖气。”
顿了顿,他将头垂得更低些,“这股黑暗妖气,据臣观察,十有**乃是人为造成的。”
“但具体在什么方位,臣还得再详细详细观察,依眼下的情形来看,臣只能推测出大体方位来,那股妄图吞噬取代帝星的妖气是来自东方。”
阮司杰一口气将所有腹稿都吐露出来,也就一直垂首战战兢兢等着楚帝发落。
静默半晌,楚帝倒是没有发怒,也没有再追着他询问什么,而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东方?妖气?”
钦天监猛点头,眼角悄悄觑了楚帝一眼,却十分小心翼翼道,“这是臣据昨夜观察天象得出的初步结论。”
既然是初步,也有可能将来深入研究,会有更惊人发现。
总而言之,目前这事尚不能算定论。
楚帝沉着脸冷眼掠了掠他,“那阮爱卿继续观察观察,有更进一步结果再禀报朕。”
说完,他就摆驾下了观星楼。
阮司杰在后面弯腰恭送他下去,这才敢举袖慢慢擦去额头冒出的密密细汗。然他举袖擦汗的时候,原本紧张的神色却缓缓放松了下来。
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关了。
这一日清晨,负责拉运太子府垃圾的老王,按时到了太子府后巷将堆放在墙角的垃圾拉走。
将车拉到固定的垃圾场,吃力的将垃圾都倒出去之后,又拉着空车回到城里。
而在垃圾场附近有间空置年月久远的破庙,这种地方通常是无家可归的乞丐们最好的避风港。
凤栖宫的掌事太监汪公公,最近每逢轮休日都会到这间破庙转一转。因为他一次偶然机会碰见一个讲着与他相同乡音的小乞丐,又见那个小乞丐为人挺机灵,心里隐约就动了一个念头,想将小乞丐收为义子。
不过汪公公为人谨慎,而且认为认义子是件大事,所以必须得再三观察,确定那个小乞丐是值得栽培之人才会出面将人认下。
现在,穿着便服的汪公公就一副逍遥路过的姿态在破庙附近溜圈。
却突然看到一个小女孩,哦不对,应该说是一个小小的女乞丐正从垃圾场那边蹦蹦跳跳的往破庙走。
她大概五六岁模样,浑身上下都脏兮兮,从头到脚甚至都找不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而她身上还隐约散发着各种难闻的酸臭味。
她蹦蹦跳跳不肯安静正经走路,嘴里还不停的哼着不知名小曲,但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却一直盯着两只脏兮兮手里拿着的东西不放。
很显然,让她觉得如此兴高采烈的正是手里拿着的东西。
汪公公远远望见她,就有些嫌弃的皱着眉头,抬起手扇了扇鼻子,正想着要绕道走远些,免得被她身上那股难闻的酸臭味熏到。
目光无意一掠,在掠见她小手紧攥着的东西时,不禁心头一惊。
转了转眼睛,随即努力调整自己面容露出自认最和善的笑容,心急的迎面疾步往那小女孩走了过去,“小姑娘,叔叔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小女孩差点被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奇怪叔叔吓了一跳,不过她看见他面上露着虚假的笑容,倒也不太害怕。却下意识先将手里的东西往背后藏了起来,才怯生生的看着他,软声娇气道,“这位叔叔,你想问什么呀?”
汪公公看出她黑溜溜眼睛里头藏着的警剔,越发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些和善些,又刻意放轻了声音问道,“叔叔就是想问一问,小姑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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