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应了一声,随即动作迅速的往前院去。
一会之后,冬梅便去而复返了。不过,她的脸色并不好。
“夫人,”冬梅走进厅里,勉强挤出丝笑容,尽量平缓的语气禀道,“前院也没有小少爷的消息,想必这时候他已经往府里赶了,你再耐心等等。”
“奴婢已经让人在前面留意着,一有他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夫人。”
夏夫人听罢,只有勉强按捺住忧心,点了点头,无奈叹道,“也许你说得对,星衡这孩子做事一向有分寸,大概真被什么事绊住了,我且耐心等等吧。”
虽然夏夫人勉强将冬梅的劝慰听进了耳里,可是她却再无法坐在厅里枯等下去。
“我记得院子里还有一株花茶没修剪好,”她自语着却站了起来,“冬梅,你将我修剪的工具拿来,我去院里待一会。”
冬梅知道这会让她有事情可做,能够分散注意力不胡思乱想最好,连忙应了。
一会之后,冬梅便手脚麻利的将工具全部搬到院子里。
可是,夏夫人才拿起剪刀要修剪枝桠,却忽见管家带着一个小厮神色匆匆走了进来。
远远就可望见管家神色凝重,而跟在他后边那个小厮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夫人,”管家走得急,这时竟然也顾不得严格遵守主仆之别,尚在门口就高声唤了一声,拱拱手就匆匆往夏夫人所在走过来,“奴才有事禀报。”
夏夫人瞧清楚他身边那个小厮面孔,手中剪刀竟然在失神间“哐当”的掉了下去。
她脸色变了变,也顾不上与管家客气,直接就急声追问起来,“顾管家,是不是有星衡的消息?他还没回来吗?是不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一连串的话,夏夫人说得又快又急。若不是身份尊卑之念深入骨髓,她这会大概都急得要直接抓住管家询问不停了。
管家迎上她急切又担忧的眼神,却轻轻摇了摇头,在夏夫人陡然泛白的脸色里,反而郑重其事道,“奴才没有小少爷的消息,确切来说,眼下谁都没有小少爷的消息。”
管家叹了口气,有些不忍直视夏夫人那陡然摇摇欲坠的样子,“具体什么情况,还是让常安跟你说吧。”
说罢,他将位置让了出来,伸手一拉将躲在他身后那小厮推到了夏夫人跟前。
常安常宁这两小厮就是贴身守在夏星衡身边的,就算夏星衡去学堂,他们两个也会一直在门口等着。
所以夏夫人一见常安,立时便着急的追问起来,“常安,小少爷现在在哪?”
“常宁呢?是他留在小少爷身边吧?”
这一句,夏夫人是带着期待问的。其实,在看见管家凝重的神情时,她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夫人,奴才该死。”那小厮哭丧着脸直接双腿一屈跪在了她跟前,“小少爷他,他不见了。”
“常宁他现在还留在学堂附近找小少爷,可是……”
“你说什么?”夏夫人眼前一黑,脚下立时跄踉了一下。还好冬梅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她还未站稳却又急得抓住常安肩头,带着哭腔追问,“小少爷不是一直在学堂吗?好好的,他怎么会不见了?什么叫他不见了?”
小厮惭愧的低着头,同样也是带着哭腔颤颤的将事情经过盘托出来,“是这样的,夫人。”
他想了一下,才流利说道,“小少爷课间的时候曾捎了话说想吃东街的糖炒栗子,奴才就与常宁商量,由他留在学堂门口等着,然后奴才赶在小少爷放学之前去东街将他喜欢的糖炒栗子买回来。”
夏夫人听得恍惚,忧心如焚之下,竟然一直用力抓住他肩头都忘了松手。
而常安因为心里害怕,即便这会感觉被她用力抓痛了,也不敢出声提醒,反而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奴才去东街买了糖炒栗子回来,学堂才刚刚放学,但是奴才与常宁在门口等了半天,却一直不见小少爷出来。”
“奴才与常宁便着急了,于是,奴才守在门口,常宁直接进学堂里面去找小少爷。谁知,常宁进到学堂里面,却被夫子告诉小少爷已经走了。”
常安说得急,一口气说下来这会连气息也喘不匀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才又继续说道,“可是,常宁一直守在门口,由始至终根本就没看见小少爷走出学堂。”
听到这里,夏夫人不由得失声惊叫一句,“这么说,他、他竟然凭空消失不见?”
常安也不想承认在他们眼皮底下发生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即便再诡异难以置信,因为事关重大,他也不敢胡乱撒谎搪塞。
“夫人,”他害怕的唤了一声已面无血色的夏夫人,又连忙道,“奴才与常宁当时便急了,略一商量便先在学堂询问寻找了一番,可是问了许多人,得到的都是跟夫子一样的答案,而学堂周围,却没有一个人看见过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