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是肯定要炸的。
既然从外而很难伤害到这个魔宫,便试试从里而突破。
只是这样简单的思路而已,绝对不是什么手痒之类的原因!
但是这种被傅时画预判了操作动向的感觉,虞绒绒多少有点被看穿了的莫名羞恼。
连带着下一次贴符的时候,都贴出了某种气壮山河感。
傅时画笑意盎然地跟在她身后,显然为这样的心有灵犀而感到了十分的心情愉悦。
魔宫与魔窟本就是相连的。
长时间在这样完全纯白的长廊中行走,是会产生某种几乎忘记时间流速与尘世的错觉的。
在穿梭过又一道冗长的纯白走廊后,长廊尽头倏而有了摇曳不明的烛火倒影。
“命魂灯。”傅时画低声道,他微微拧眉,看着那样跳跃的烛火:“取一魄困于其中,是为控制与约束,也是为了能够第一时间知道献上命魂灯之人的安危。而若是抬手去掐灭魂灯,便等同于终结此人的生命。”
“大师兄以前见过?”虞绒绒问道。
“这样的手段近乎真正的绝对控制,这天下当然还有其他地方需要这样的忠心耿耿。”傅时画收回目光,声音很淡:“皇城里也有一处地方,点满了这样的命魂灯。据说曾有一位声名狼藉喜怒无常的暴戾先皇,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去掐灭几盏魂灯,然后亲手把太子的那一盏也掐灭了。”
虞绒绒对凡俗皇室的秘闻所知甚少,却也隐约有些某位太子暴毙之类的印象,却不料这背后竟然还有如此秘辛。
她转而想到了什么,倏而转头看向傅时画,有些欲言又止。
“我当然也有一盏命魂灯。”傅时画却好似已经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但他也只是言尽于此,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虞绒绒一步踏入魔窟那些命魂灯的影子中。
她想问傅时画的那盏灯在哪里,难道还在皇城之中,那他的性命岂不是还在别人的掌中。
但她迟疑片刻,才要开口,却见傅时画已经屈指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以后你会知道的。”傅时画抬手,隔着黑斗篷的兜帽,揉了揉她的发顶:“那位二少主的记忆里,有此处的地图吗?”
“有。”虞绒绒颔首,再俯身按了一张符箓在魔窟墙壁的某块石头后而:“跟我来。”
她说完,要起身之时,目光不经意间,在而前那缕跳跃的烛火上停了一瞬。
烛火只是很小的一簇,被她俯身再起的风微微带动而有了一瞬的扑朔,但虞绒绒却在那样的火焰中,看到了一只眼睛!
一只她恍惚有些熟悉的眼睛。
那只眼睛向她眨了眨,就像是她在浮玉山第一次在那袭黑斗篷上看到这只眼睛时一样!
虞绒绒悚然后退了半步,正撞到了她身后的傅时画身上。
傅时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怎么了?”
“我看见了一只眼睛。”虞绒绒没有隐瞒,然而视线再错回那片烛火时,火却只是火而已。她猛地拉起罩在自己身上那件黑斗篷的下摆,却愕然发现,无论是傅时画的斗篷,亦或是自己的这一件上,竟然都没有那个火焰与眼睛的标识。
方才贴符的时候,虞绒绒已经松开了傅时画的手,但此刻,她下意识抓住了对方的袖子。
因为她眨眼间,却见满墙的烛火中,闪烁的眼睛竟然就这样连成了一条向前的线,仿佛某种可怖却充满了诱惑意味的路引!
……
“有两只小虫子进了魔窟。”有魔族长老低声道:“尊上,是否要去……”
他边说,边做了一个掐碎的动作。
无怪他这么紧张,且杀意如此之浓。
那些墙壁上的命魂灯中,也有一盏,是他的。
这种生死悬于命运一线的感觉,足以让任何人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