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感觉无甚威胁,便彻底放下心来,沉沉地睡了。
原以为能一觉到天明,姜一却因为噩梦惊醒。拨开眼,屋内一片寂静,赵正呼吸声平稳,在她身侧沉睡,手搭在她腰上,温热地贴着她的皮肤。
姜一深呼吸数次,这才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的手下床。夜晚的激烈和噩梦带来的恐慌,让她身心俱疲,走到露台这点路竟觉艰难。
还未正式入夏,深夜的风打在皮肤上,起一层鸡皮疙瘩。姜一裹紧浴袍,在圆桌边坐下。脚边是之前打落的酒杯,横躺着,倒没碎,姜一弯腰拾起。接着拿了另一只没落地的杯子,旋开威士忌瓶盖,将酒倒了进去。
不加冰的纯威士忌,口感要浓郁不少。姜一沉默地喝着,缓解流淌在她身体里的恐惧。她很久没想起那个场景了,酒瓶尖锐的豁口,皮开肉绽,血流一地。
姜一蜷起腿,整个人缩进椅子里,她抱着膝盖,身体一前一后轻微地摇摆。
就是梦而已,就是梦而已。她嘴里念念有词,不断劝服自己。
“姜一。”男人的声音刺破她的世界,她身体猛然的一抖,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扭过头。
赵正蹲到她身前,觉察她神情异样,问:“出什么事了?”
姜一在他关切的表情里找回心神,她摇头:“做了个挺吓人的梦。”
男人万料不到她是能被噩梦吓成这样的人,手覆在她膝头:“只是梦?”
姜一点头,她收起原先的情绪,腿放下来,俯身戳他脸颊:“你怎么醒了?”
“睡一起的人不见了,吓醒了。”他扣住她的手裹在掌心里。
她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颊,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与她白净的手有着清晰的色差,她莞尔,说了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从没见你抽过烟。”
“在女士面前不放毒。”
“敢情是藏得深。”姜一刮了下他英挺的鼻子。
赵正笑着摇头:“烟龄虽长,烟瘾不重。”
“我信。”她指腹从他鼻子往下,抚过他的唇,绕过他冒出胡渣的下巴,沿着颈侧一直滑到他的手臂。两指捏了下他结实的臂肌:“没自制力也练不出这样的身体。”
她眼带桃花,手指像是通了电,勾得他心猿意马。亏得他还算定力惊人,只是这多年的心无旁骛,遇上她这只妖精,算都是白费了。
“你也不赖。”
他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地将她看了一遍,那眼神何其锐利,姜一脑中升腾起睡前的酣战来,她咬着下唇。原先清冷的空气忽又暧昧起来。
“你这人,心思太深。”姜一手指惩罚似得捏了捏他的下巴,反被他的胡茬刺得痒。她收回手:“手边有烟?”
“心情还是不好?”
“所谓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你这饭多久前吃的?”
姜一嘻笑,突然倾身在他唇上啄了一记,接着退开半分,闪光的眸子看他:“你就是我的饭。”
赵正表情有三秒的停顿,他无奈失笑,妖精呐,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