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两把钥匙,一把俞风城拿着,一把张妈拿着。 张妈虽然可怜林轼薇,但听俞风城的意思,孩子是林轼薇自己流掉的,并且林轼薇出轨,是要跟另一个男人私奔的意思。保守的女人,最忌讳这些,张妈对林轼薇的怜悯也就浅了,尤其是听李嫂说自
己撞见过两次林轼薇大晚上被一个男人送回来的事,更是坐实了俞风城的说法。而且张妈以为俞风城只是一时心头气愤,等气消了自然会放林轼薇出来,到时候继续在一起还是离婚再说。
所以全家上下因着对林轼薇的误会,都默认了俞风城私自圈人的做法。 俞风城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按理说林轼薇品性如何他是很了解的,当时只要他稍一怀疑,而不是被怨恨填满,拨那个所谓“姜维”的号码过去,也许就能真相大白,可是,爱的本质不仅是信任包容和体
谅,还是怀疑猜忌和伤害。任何事物都是矛盾的共同体,都有截然不同的两面。
林轼薇自从被囚禁了一天半,三餐不思饮食,身体本来就还没有恢复好,这样一来更加虚弱了。
张妈连连叹气,俞采妍自从知道林轼薇被囚禁以后,就没回过家,她是罪魁祸首,生怕引火到自己身上。
“风城,我说。”张妈进来给书房正在办公的俞风城送一杯热牛奶,踟蹰着开口:“薇薇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把她关起来,她又不吃饭,这……这会出人命的。”张妈轻轻一跺脚,急得直摊手。
俞风城点击鼠标的手停下来,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热牛奶出了门。
他掏出钥匙打开阁楼的门,里面一片漆黑,俞风城按开灯,狭小的一张床上,林轼薇蜷缩着,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的饭菜一口都没有动。
俞风城皱眉,拉着她的手将她翻过身来,入手冰凉,林轼薇整个身体都是冰冷的。俞风城心中一惊,只见林轼薇惨白着脸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心,异常痛苦的样子。
俞风城放下牛奶杯子,“林轼薇。”俞风城坐在床沿上,将她抱在怀中,林轼薇推开他,顺带着挥手打碎了床头桌上的牛奶杯子。
白花花的牛奶溅了一地,俞风城直皱眉。
“林轼薇。”俞风城咬牙切齿,却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去无回的。
阁楼里没有空调,俞风城忘了这一点,这大冬天的,他终究是心疼林轼薇的。
第二天一早,阁楼狭小的空间里就多了一台空调,瞬间暖和了起来。
林轼薇已经绝食两天了。
“还是不吃饭吗?”俞风城一下班就问道,张妈满面愁绪的点头,这样下去非出人命不可。“把饭热一下端上来。”俞风城说道,几步窜上楼,来到阁楼。
林轼薇还是老样子,蜷缩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天色已经黑了,只看得到她单薄的影子。
俞风城开门,按开灯,拉了板凳在床边坐下,静静看她背影半晌,直到张妈端着饭菜上来,还有一杯热牛奶。
“谢谢,您出去吧。”俞风城打发张妈出去,翻林轼薇过来的时候遭到了她的强烈反抗。
俞风城按着林轼薇的双手将她固定在床上,阴鸷地说:“你想就这么死去吗?不行,你要活着赎罪,为我们的孩子赎罪。”
林轼薇瞪着俞风城,“难道该赎罪的人不是你吗?”俞风城听见她说,嘶哑的嗓子,有气无力的倔强。
俞风城将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随手抽了自己的领带绑住,用枕头将林轼薇半躺在床上,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将牛奶灌了进去。
“咳咳。”呛到了林轼薇。
然后俞风城拿起粥,效法牛奶,捏着林轼薇的下巴一勺一勺地喂进去。
“呕~”林轼薇吐出来,吐在了俞风城来不及脱下的大衣上,两天未进食,吐出来的都是刚才喂进去的牛奶和粥。
俞风城喘着粗气,瞪着林轼薇,一直等到她吐够了为止。然后又重复刚才的动作,继续喂林轼薇,麻木地动作着,接着,林轼薇又吐了,吐完了俞风城再喂,然后……
不知道经过了几个来回,俞风城满身狼狈,林轼薇吐得几乎虚脱,一脑门的汗,喘着大气歪在床沿上。
“林轼薇,你就这么想死吗?”俞风城看着林轼薇说,“你宁愿死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吗?”俞风城这时脸上才现出一点凄惶的神色来。
他站起身,摆一摆衣角,林轼薇吐出的汤汤水水顺着衣服的皱褶滴下来。
“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俞风城站在床边看着林轼薇,像一个审判者,“你死了,就带着你的罪名到坟墓里去,你活着才能赎清你的罪。”
林轼薇抬头看他,有气无力地嗤笑一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俞风城,我,恨,你。”
“我知道。”俞风城机械动作着解开她手上的领带,淡漠地说:“如果你恨我,就活着恨吧。”
俞风城出门,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里面传出玻璃砸碎的声音。俞风城凄惶萧瑟的脸上瞬间大惊失色,返回去,门开不了,被林轼薇从里面锁上。
俞风城急得瞬间就冒了一头冷汗下来。用脚踹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击即中,用力过猛,门开了以后俞风城浑身都在轻颤。
静止了三秒钟,俞风城冲进去,黑暗中,他一把将林轼薇从地上提起来,“你在干什么?”他大声质问她,声音震得她头皮发麻。 啪,俞风城按开灯,暴怒在他脸上,当他看到林轼薇的模样时——一手拿着牛奶杯的碎片正试图割腕,碎片不够锋利,时间也很紧迫,只来得及割破第一下,细细的血丝顺着手腕流淌下来。俞风城咬
紧牙关,心又疼又气,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风城。”听到动静的张妈站在门外叫。
啪一声,俞风城用脚踹上门。 他狠狠瞪着林轼薇,看她像没有灵魂的人偶一样在自己手中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