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小稀饭说,你突然和一个人分开了,然后就到处闲散乱逛,不再弹琴,慢慢又变回籍籍无名的普通人。我挺好奇,当年和你分开的,和昨天在房间里等你的,是一个人吗?”
“是,她叫陶野。”
夏星眠将茶杯握在手里,感受着杯壁上有些烫的温度。
她低下头,轻轻弯起唇。
“不过,我们现在又重新在一起了。”
穆雪衣抿了口茶。
“既然已经重新在一起了,你应该没有什么郁结了。怎么不继续几年前的钢琴事业呢?”
“我很久不弹了,我可能没办法再弹到当年那个高度。”
夏星眠的十指绕在杯壁后面,绞住。
“后来手指也受过冻伤,虽然现在恢复了,可是总觉得还没养好。我也离不开姐姐,我现在不赚钱,洗不好衣服也做不好饭,只能靠姐姐照顾我,所以……”
“真的是这样?”穆雪衣打断了她,眼睛微弯。
夏星眠皱着眉,钝钝地点头:“嗯,是……”
穆雪衣皮笑肉不笑了一声,给自己的茶里放了一块冰糖。
“你在给自己找借口啊。”
夏星眠下意识反驳:
“我没有……”
“没有吗?”
穆雪衣又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语调始终掐得不疾不徐,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
“你曾经可以到达的高度,现在没有理由达不到。你的基础就在那里,你的天赋也在那里,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重新捡起来罢了,你却把自己说得像是个百无一用的废物。
你的手是受过伤,可你刚刚也说了,已经恢复了啊。你又说你洗不好衣服做不好饭,呵呵……”
她轻笑两声,抬起眼幽幽看向夏星眠。
“你已经25岁了吧。洗衣服,做饭,对你来说,真的是不能跨越的障碍吗?”
夏星眠怔住。
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穆雪衣:“你明明已经是个25岁的女人了,但你好像还是总陷在学生时期的心态里。如果说你从始至终都这么幼稚,那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你做出过事业,独立巡演过,这么多年全世界流浪,你也没让自己冻死饿死,说明你不是一直幼稚得长不大的那种人,可你现在……”
说到这里,穆雪衣话语一顿,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微微前倾,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星眠。
声音很轻。
轻到让人有些后背发冷。
“难道——你如今,是在「扮演」年轻时的自己?”
夏星眠的每一根指头都瞬间蜷起。
被握着的茶杯一颤,杯沿漾出浅色的茶水来,泼湿虎口与手背。
穆雪衣弯腰去够桌角的餐巾纸,想帮她抽一张纸擦擦。
“你的茶……”
夏星眠缓缓抬起眼,勾起一个没有感情的笑。
被戳破后,她的面色竟出奇地平静。
平静得可怕。
“居然……被您看出来了。”
穆雪衣抽纸的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