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复杂,不过是你们中原合纵连横的那一套罢了!”很显然,木征不仅汉话得好,对于汉家学问典籍也有所了解,这大概算是边疆部落首领需要掌握的技能之一。
孟韬表现出应有的好奇心,问道:“不知这纵横,联合都是怎么的?”
“想必你也知道陇南的大体局势,元昊支持我父子的原因显而易见,虽他曾帮过我们,可要我们感恩戴德,惟命是从显然不可能。”
木征叹道:“所以这两年,党项人一直在拉拢陇南诸部,制衡河州,尤其是我们入汴梁朝贡之后。首先便是俞龙珂,家父为求自保,便与同样危机重重的宕昌羌交好,不想党项人伸手太快,已经和黑虎羌有交往……”
一瞬间,孟韬便想到了陇南各部的地理位置,西夏、河州、岷州、宕州和阶州一个挨一个,依次排列。相隔两家联合,便能威胁到中间那个的安危和利益。
故而都在采取远交近攻的方式,拉拢盟友,提防甚至意图吞并相邻的部落,扩大地盘和势力范围。
这样解释,似乎就得通了,西夏兴许不大希望宋朝和陇右联系太紧密,所以才有来黑虎羌的恶劣态度。昨晚那个叫索朗的人前来,更多可能是示威,并无多少心思商谈合作,甚至可能搞破坏。
西夏人在陇南蠢蠢欲动,不断拉拢羌人,目的显然不会这么简单,也不会这样单纯。可能是因为瞎毡和木征父子在河州站稳脚跟,逐渐摆脱了对西夏的依赖,他们才会如此着急。
加强对陇南的控制,其中就有钳制和提防河州的意图,瞎毡和木征正是看到了这一,才会交好俞龙珂背后的宕昌羌。
当然了,这还远远不够,毕竟他们和背后的青唐关系也不怎么好,多少有腹背受敌的意味。
所以想要安稳,必须想办法争取更多盟友,除了宕昌羌,木征的目光又落到了宋人身上。
但是……这些话当真可靠吗?
孟韬缓缓头,笑问道:“原来如此,只是……木征少头领为何要告诉在下这些呢?”
“你看?又见外了不是?”木征佯作不悦道:“西夏人意图染指,甚至谋取陇南,此举对大宋不利……对孟公子这样行商陇南的商人同样不利,作为朋友,提醒一声难道不应该吗?”
“如此,多谢了!”孟韬心中感慨,韩琦当初自己年方十六,不会引起羌人和吐蕃人的重视和猜忌。
但事实似乎不是这么回事,作为唯一进入陇南的大宋商队,而且有官方背景。不管承认与否,在羌人严重,已然被认定为大宋朝廷的代言人了。
突然之间,孟韬想起了“皇帝的新衣”,尽管没有刻意骗人,却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
至于木征,显然也不是他自己的一番好意。一声是朋友就真成朋友了?孟韬从未想高攀,也不敢高攀。和首领权贵之流做朋友,只会死的很快。
他这么,显然是有目的的,不出意外,也是和商队的货物,或者“代理权”有关,兴许可能有层次更深的延伸和暗示,甚至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木征虽然年轻,却足够老成,也更高明,明明心中很迫切,但嘴上表现的风轻云淡。
“孟公子,不必担心黑虎羌的骚扰,作为朋友,在下和宕昌羌的巴诺首领都拿阁下当朋友,有什么事一定会帮忙的。”留下这么一句,木征便起身告辞了。
孟韬略微诧异,怎么着?玩欲擒故众的招数是吗?
“对了!”临走到门口,木征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道:“孟公子,险些忘记提醒你一声,西夏有人来,名叫野利翰朵,据是西夏野利皇后的堂侄,对宋人很不友好,你心些。”
“好,多谢!”孟韬道谢的话音尚未落地,瓷器坠地的声音却先从后堂传来,一道倩影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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