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心神,她便靠在床上,开始看季寒川刚才给她的资料。
看着看着,陶昕然把笔记本搬了过来。
她打开了组内收集的另一份材料,职业敏感性让她重新审视了一下。
不多时,她轻轻叹了口气。
要么说季氏很强,就连信息整理都给人一种很不一样的观感。
详细完整,细节方面很强,但又依循着极强的逻辑性,可以说每个字都不是多余的。
“……得让他们学一下。”
陶昕然的指尖在触摸屏上点了两下,而后把笔记本放到旁边,继续认真看手里的资料。
这里的运营模式只是个参考,毕竟网媒的更新换代实在太快了,也许一年前很新潮前卫的发布形式,到现在已经老掉牙了也说不定。
不过也不能说这部分没用,毕竟凌云的新兴网络部是从零开始的。
陶昕然重点看了流量数据的分析,发现了很强的倾向性。
看到这里,她浓密的睫毛微微一掀,突然记起开会时那些浮躁的年轻人。
也难怪变成现在的风气了,谁都想着用夸张的对立来夺人眼球,久而久之人们的阈值提高,便逐渐不喜欢看正统的新闻报道。
陶昕然清澈见底的眸子微微一凛,说实话,这给人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当人们聚焦于矛盾,潜移默化下也会长久地生活在矛盾中,戾气不断地增加和积累后,社会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又想叹气了,不过这一次自己先忍住,心里明白杞人忧天也不会有任何帮助。
只不过叹气是止住了,陶昕然愣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眼泪很不适宜地在眼角轻轻挂上,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其实她的产假比其他人休的时间要长得多,精确一点说算是长了两个月。
陶昕然先是休了四个月,后来又在家办公了两个月。
说是办公,但给她的事情不多,所以她才摩拳擦掌地想重返职场。
现在等等都已经开始添加辅食了,再加上她本来就不算纯母乳,体力方面的影响不算大。
。不过到底是拿半条命拼了个崽子回来,即便恢复得很好,也还是会觉得有点累。
就在她努力和困意抗争时,季寒川从书房过来了。
他单独处理了些事情,想着过来看看他家小兔子有没有需要提问的地方。caso
结果刚推开门,就看到床头一个挺尸的身形。
白花花的资料都砸脸上挂着了,硬是一点醒转的迹象都没有,还睡得挺安稳。
季寒川顿了顿,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无奈。
他几步踱到床边,扫过陶昕然还抓着笔的手,又有几分心疼。
他家这位真是操心的命,但她似乎天生就是一名斗士,如果让她收束羽翼停下来,才是对她真的残忍吧。
季寒川缓缓伸出手,帮陶昕然将盖在脸上的资料拿开。
他的动作已经非常轻了,可陶昕然仿佛是个在战场上被人拿走枪的战士,猛地一震,竟是醒过来了。
她下意识抓住资料的一角,睡意惺忪地嘟囔。
“嗯?别拿走,我再看一会儿。”
她一边说着,就打算调整一下坐姿,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这个姿势有点别扭。
但还没坐起来,一只大手便轻轻按下了她的肩膀,耳边同时一句。
“仗也不能一天打完,今天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