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帐之隔,就好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般。
白色的帐子被火光映透,笼罩出她妩媚多娇的身形。
陌念初顶着一张十六岁少女的脸,却有着这个年纪不曾有的凹凸有致,顺滑的丝绸划过白泽修长的颈,逐渐露出雪白的乡间。
她的手一点点移动着,帐外是无限嘈杂之声,她却可以看见自己的心跳如鼓。
眼前这人,从来都有着让人忘却一切的魔力。
顾诀坐在榻上看着她缓缓褪下一层层的衣衫,依旧是神色如常。
仅剩下一件小里衣,在这冬夜里格外透心凉。
手都忍不住有些小哆嗦,陌念初看着那双幽深如许的墨眸,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顾相?”
她缓缓的靠近眼前人,就算是携恩相报你怎么也得给点反应吧?
让一人自个儿脱有意思么……
顾诀挑眉道:“左手伸过来。”
然后让她在一边坐下,缓缓抬起了她的左臂来,数日那道伤疤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中。
原本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日在千行山上连带了拉了两个人,一不小心伤口又裂开了,连陌念初自己都没有注意这个。
这一旁,却早就放着药粉和各种治伤用品。。
疤痕有些深,新的血渗出来又染上了一层,她的肤色偏白这伤看起来就越发的骇人。
顾诀微微俯下身来,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和。
她可以看见他如玉般的侧脸无比专注,感觉到有些许温热的呼吸触碰到肌肤上。
陌念初忍不住打了个轻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这样的顾诀吓得。
顾诀抬眸,俊眉微皱“很疼?”
“没没没……”就算是她当年顶着一个妙手神医的名号也不曾对谁有过这样的小心呵护,陌念初像是从前不曾认识眼前人一般,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面色面色无比纠结的问道:“我裙子都脱了,你难道就给我上个药?”
也可能是她想的太多。
两人在榻上挨的极近,都是正当年纪的人,若是当初抓紧一些。
儿子都差不多会撩媳妇了。
顾诀墨眸里漾出一抹极浅的笑意,“谁让你脱了?”
陌念初面色微妙,“……”
顿了许久才觉得面上如同火烧。
人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她真是……够了!
白色的缠带将她左臂缠的几乎要废,顾诀这才收了手,“怎么脱得就怎么穿回去。”
他别过头,伸手把案边的伤药都推开了,空出半边的桌案来办公事,提笔沾墨,也不知在写些什么。
只看见墨色在宣纸上飞过,很快就成了一行行齐整的字迹。
陌念初默默弯腰去捡地上的外衣,一下去便露出胸前的大半春光,偏生另一只手已经完全动弹不得,只好蹲在那里望着右相大人:都包扎伤口了,再帮忙捡个衣服呗!
谁知道那人完全当做没看见,她又冷的直打颤,只好裹着榻上的锦被继续用一只手去捡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