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叶冷月的神情,雨肖赶紧否认说:“不是不是,小生岂敢。只是略作提醒而已,还望姑娘勿怪。这一路与姑娘相谈,小生知道姑娘虽然表面看起来冷漠,但其实外冷内热,有着满腔古道热肠。”
“哼,知道就好。”叶冷月哼道。
随即,却又笑了出来,说:“你现在身无分文,若是在洛阳城内没找到你朋友,届时可来城中最大的客栈找我,我想我应该还会在洛阳逗留些时日。”
“谢姑娘。”雨肖拱了拱手说:“那小生这就告辞了。”
说完也不拖沓,直接就跳下了马车,沿着官道,独自向着洛阳城的方向走去。
而还坐在车内的叶冷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般干脆,反倒是一愣,怔怔的从车窗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发起呆来。
“小姐,我们是否也回城了?还是您还要去别处?”这时,车夫见叶冷月迟迟没有下令开车,于是问。
“啊!不,再等下。”叶冷月回过神来,对车夫吩咐了一声后,也跳下马车,远远的对着雨肖喊:“嘿,那书生,你等一下。”同时,脚下一顿,仙踪绝迹的身法一展,瞬息之间,拦在了雨肖面前。
“姑娘还有何事?”被拦住去路后,雨肖拱手问。
“这个…”叶冷月支吾了一下,随即从袖中拿出几张银票,带到雨肖手中,并说:“你身上的伤是我打,还好你自己懂医术,应该知道怎么治疗,这些你拿去抓药。”
雨肖看着手中足足有五千两之多的银票,连连推却说:“都只是皮外伤,并不碍事,况且,即便抓药,哪用的了那么多?”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婆婆妈妈?”叶冷月没好气的说。
见雨肖无奈的撇了撇嘴,终于乖乖将银票放入怀中后,她又满意的笑着说:“好了,没事了,你走吧。”
“那小生谢过姑娘,姑娘后会有期。”雨肖又一拱手,准备再次动身。
只可惜,这次他还是没能走出几步,就被叶冷月喊住:“什么姑娘长,姑娘短的,我有名字,我叫叶冷月。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哦,真是失礼,没想到与叶姑娘相谈良久,小生居然一直忘记了自我介绍。”雨肖也是反映过来,尴尬一笑后说:“在下姓陈,单名一个霄字。”
“陈霄?”叶冷月低念了一声。
“没错,正是小生。不知叶姑娘是否还有别的事?”雨肖三次被喊住,决定索性先问清楚了在动身。
只是,他的这个问题,让叶冷月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吞吞吐吐的说:“没,没事了,你快滚吧。”
“那小生这下真的告辞了,叶姑娘,后会有期!”雨肖再次说完,这才终于又转过身,向着洛阳城走去。
而叶冷月当然是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便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跑回到了马车旁,向着车夫丢下一句:“走吧,回洛阳。”后,便一溜烟钻进了马车,躲了起来。
随着,马车一阵轻晃,车子缓缓的动了起来。不过,此刻的叶冷月却没有半分心思去在意这些,她现在满心的不知所措,不停的暗自嘀咕:“我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的他,自己不知道,这个萍水相逢的邋遢书生,已经在不经意间闯入了她的心扉。对方那过分甚至有些傻气的善良,那倔强却又识礼的性格,那迂腐中又带着不羁的洒脱,无不在她芳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叶尘和风寒烟,听叶冷月讲述到这,即便是再糊涂,或者想装糊涂,也已经猜到了这个陈霄或雨肖的另一个身份。
只见叶尘有些难以置信的问:“母亲,这陈霄,该不会就是…就是…”
叶尘一连就是了好几声,却始终说不出最后那几个字,不过,已经明白他意思的叶冷月,直接点头回答:“没错,他就是你的父亲。”
“原来,原来我父亲的名字叫陈霄,我,我终于知道我父亲是谁了。”叶尘有点激动的语无伦次。不过,他很快就又平静下来,回望着叶冷月问:“母亲,虽然有些失礼,但我想问,为何当年你不把这些告诉宫里的人?我父亲虽不会武功,但也不是阴险狡诈,大奸大恶之徒,而且他出身神仙岛,与你也算是门当户对,为什么你却要隐瞒不说?”
不能怪叶尘有此一问,实在是心里委屈。如果知道自己父亲是那种江湖上十恶不赦之辈,叶冷月不说,他绝不会埋怨。可现在知道自己的父亲并没有任何一丝见不得人的,那为什么却不能告诉宫里呢?至少,当年若是叶冷月坦白相告,他也不会被宫里的人,暗中喊那么多年的野种。
听到叶尘的问话,叶冷月长叹一声说:“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不可以说。一旦此事泄露出去,那么他当年费尽心机所布置下的微妙平衡便会瞬间土崩瓦解,他的所有苦心,所有付出也就付诸流水,彻底白费了。”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我倒觉得反而会更稳固,试想两大顶尖门派势力联姻,强强联手,互助有无,这将会是何等庞然的实力,江湖上还有谁敢叫嚣挑衅?即便是当今朝廷,也会有所顾虑,不敢妄动吧。”叶尘不解的反问。
“你说的没错,但这是站在你现在的立场位置来理解,但事实并非如此,这其实是……”叶冷月也是无奈,试图解释却又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一声:“尘儿,你先稍安勿躁,听为娘的说完。我今日本就准备将一切都告知于你,所以,你听完后,自然就知道为娘的难处与苦衷。”
说完,她见叶尘强行按捺住自己的躁动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于是又开始叙述:
“那次分别后,我本以为至此与这叫陈霄的书生,再也不会有缘相见。毕竟,如这般的萍水相逢,一面之缘的事,在江湖中实在并不少见。可谁知,才过去短短半天时间,我便又见到了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