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容到底心有不忍,不愿看着她们回火坑去,忙道:“别……”
话音未落,就听安以薰扬着脸一副惊喜的样子:“你……你真的肯放我们走吗?”
华裕德点头,白婷婷这时冷哼了一句:“追兵来了,知道怕了吧!看你生得人模狗样的,要是好生跟我们道个歉,我们会替你求百夫长,好让你少吃点苦头的!”
徐其容别过头去,不忍心看白婷婷的脸,看起来挺机灵的一个小姑娘,还会联合别人一起玩排挤的把戏呢,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危机意识呢!自寻死路这活计比谁都要熟练!
华裕德淡淡道:“我不需要你们求情,反倒是你们,趁着我这会子愿意让你们走,赶紧下马车,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白婷婷被吓了一跳,神情有些萎顿,正要听话的下车,就听到马蹄声已经近在咫尺了,当下胆子一壮,气焰又嚣张了起来:“本小姐还没有翻脸无情呢,你凭什么翻脸无情!”
“就是!这会子嘴硬,待会儿可别求饶才是!”白娇娇也是个没脑子的,听白婷婷这么一说,立马出声附和,“我和姐姐可是要进宫的贵人,肯给你机会道歉,那是抬举你了!”
安以薰有些底气不足的跟着开口:“就是……是!”
华裕德气得不行,他还没有见过这么没眼色的小娘子,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一见就见了三个!正要开口冷斥两句,就见徐其容默默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显然是不忍心看下去听下去了。
这般孩子气的举动,徐其容做出来。华裕德竟觉得有几分可爱,顿时也生不起气来了,嘴角微翘,正要开口,马蹄声停了下来,一人下马上前,对着华裕德禀报:“爷。姓魏的那个百夫长带着其他人上路了。鬼脸带了人追上来了,属下在路上布置了陷阱,应当能抵挡一盏茶的功夫!”
白婷婷等人一听来人不是追兵。而是“劫匪”一伙的,顿时脸色变得惨白。
华裕德沉默了一瞬,看都没看白婷婷等人一眼,问徐其容:“能骑马吗?”
徐其容实话实说:“会骑。但是不会策马狂奔。”
也不知这话哪里好笑了,华裕德一听。又是一笑,然后才道:“没关系,我可带你同骑。”然后就真的扶着徐其容下了马车,拉车的马只有一匹。华裕德拔剑斩断套着车辕的绳索,扶着徐其容爬了上去,自己也翻身上马。
瞅了眼背着包袱一脸无辜的虞夏。对刚刚禀报的汉子道:“你带她一起!”然后就拍了拍马屁股,向前跑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逃亡。虞夏虽然依然身材五大三粗,可身上的肉却少了不少。因此,被华裕德指到的汉子先是嫌弃的皱了皱眉,有些心疼自己的爱马,等伸手扶着虞夏上了马,脸色立马变得好看了。
这丫鬟,虽然看着壮,可也不重嘛!
等一行人的马蹄声远去,白婷婷、白娇娇和安以薰这才面面相觑,安以薰有些难以置信:“他们真的把我们留下来了?”
白娇娇欢喜道:“刚刚那人说,鬼面大人带着人追来了,到时候鬼面大人看到了咱们,一定会带咱们回去的!”
“总算是逃过一劫了!”反应过来,安以薰也很是欢喜。
白婷婷却神色有些阴鸷:“他们哪里是放过咱们,分明是鬼面大人带着人追上来了,他们一慌,忘记了把咱们带上!”
“那不是很好吗?”白娇娇看着白婷婷有些不明所以,明明逃过一劫,为什么反而不高兴?
白婷婷冷哼:“他们想要逃出生天,本小姐偏不如他们的意,凭什么折辱了本小姐还跟没事人一样?等鬼面大人来了,咱们好生禀报,说不得还能把人追回来。”
白娇娇依然不解:“何必如此麻烦?”
白婷婷有些得意:“到时候鬼面大人抓回了人,咱们提供了情报,焉知不算是立了一功?尚未进姚京,咱们就立了一功,可见得咱们抽的那支签是再准不过的了!”
安以薰心里有些不赞同,之前那么多人,那些人都有本事赶了她们的马车毫发无损的离开,鬼面大人不可能带着所有人来追赶,又岂是那伙人的对手?
不过白婷婷和白娇娇的脾气摆在那里,安以薰心里虽然这般想,嘴里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徐其容坐在华裕德面前,这马只是普通的马,不得华裕德的眉梅有灵性,山路崎岖又不懂得如何选择落脚的地方,因此一路颠簸得很。
华裕德抓着缰绳,怕徐其容摔下去了,另一只手还虚虚护着她的腰,徐其容却没那么好的定力,一颠簸,整个人就跌华裕德怀里去了,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办法规规矩矩的坐好,也就不挣扎了,落落大方,反而没有那么尴尬。
不知是不是因为是夏天,徐其容发现,几个月未见,华裕德身上的药香味已经几近于无,若不是靠的这般近,几乎就闻不出来了。
是身体好了还是闹别扭不肯吃药了?这年头一出来,徐其容就唾了自己一口,德公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跟她这种小娘子一样会因为闹别扭不吃药!再说,德公孑然一身,闹别扭能闹给谁看啊!
药香味淡了,另外一种清香味却明显了起来,有点像墨香,又有点像兰草的香味,徐其容吸了吸鼻子,还是拿不准。
华裕德注意到徐其容的小动作,忍不住问了一句:“我馊了?”
徐其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华裕德说的是什么,登时有些恼,平白无故说这样的话多让人尴尬,一张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找了许久终于找到徐其容的下落,还平安的把她从起义军手里抢了过来,华裕德有些兴奋,他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小娘子脸红,忍不住戳了戳徐其容胳膊,继续问:“这两日奔波,实在是不拘小节了一点,你鼻子灵,到底有没有闻出来我馊没馊啊!”
“馊了!馊得八百里外都能闻见了!”徐其容自从看到华裕德开始就有些神情恍惚,如今被华裕德这般打趣,终于回过神来。
自己,得救了啊!她以为这一路若是找不到机会和虞夏一起逃跑,只能撞死在姚京的宫门口,也不要被陈广折辱,没想到,刚出大营不久,还没来得及寻找逃跑的机会,这个万想不到的人就亲自带着人把她救出来了啊!
回敬华裕德的话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时,耳根热得更加厉害了,听到华裕德一声轻笑,怕他再说出什么来,忙转移话题,问道:“为什么大家都要穿白色的衣裳啊!”
既不是什么宗庙祭祀,又不是什么文人学子,他们既然是去跟起义军抢人的,虽不至于非要穿一身黑衣,可穿着一身白衣去,也太招眼太诡异了吧!
就连虞夏,不知道来人是谁时,心里都在腹诽这伙人是不是有病,白色的衣裳,多难洗啊!(未完待续。)